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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印章

頸變僵,屆時有你難受的。”

又道:“原也吩咐她們兩個,只都說說不動你……”

他口中的“她們兩個”指的是趙、李兩個賬房。

裴繼安原本常在小公廳的時候,一日還能偶爾過來三四次,或是叫沈念禾幫著去巡庫房,或叫她摸些宗卷出來,也能算做走動,不至於整個人黏在座位上一般。

只現在謝處耘受了傷,不再管庫房,自然不能再安排她每日跑去。而裴繼安自己忙於堤壩圩田事,一日有大半天都在外頭,更沒空盯著,剩下兩個賬房不敢多言,叫得兩次,生怕影響了沈念禾思路,也不好用強,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沈念禾來了兩個多月,只這兩天容易起來時頭暈目眩,也知道是自己哪裡出了錯,更知道這裴三哥是為了自己好。

她一貫是見了別人對自己好,忍不住就想對對方更好,就笑著回道:“我已是想好了,雖是沒甚手藝,趁著在小公廳時也時把從前的技藝撿起來一撿。”

又取出拿帕子包好的兩枚印石,擺在裴繼安面前,問道:“三哥喜歡哪一塊?”

裴繼安略猜到了幾分她的意思,心中忍不住隱隱有些高興,只他嘴上仍舊要裝個樣子,還輕聲道:“已是給你的東西,不必考慮我這一處。”

沈念禾就道:“我只會雕隸書的陽印,是個半吊子,這昌化石質地如玉,極容易下刀,雖不是什麼羊脂凍,可石性想來相通,既是得了,就想練個手——三哥選一塊吧,我給你刻個私章,你收起來玩就是,便是嫌棄,也不要告訴我才好。”

裴繼安連她給謝處耘做斗笠同披風都想要,又怎麼會嫌棄“特地”雕的,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有的,“一人一方”的印章?

他只覺得白日間遇得的那許多事情都再不繁雜,甚至方才打發走的郭安南都沒那麼礙眼了,不知不覺之間,嘴角就露出笑來,半點也不推脫,指著那塊青色的石頭道:“給我青色的就好。”

又道:“我名字筆畫多,小心那刻刀扎手,你只雕‘裴三’就是。”

沈念禾好笑道:“哪有如此敷衍的事情!”

她觀察了那青石一會,就又拿帕子託著,舉到裴繼安面前同他商量做什麼形狀的,要陽雕還是陰雕,當要在哪裡下刀,因兩人姓名都是三個字,刻在印上就變成了四個字,當要如何排列。

裴繼安忙了一日,原本心裡裝的全是亂七八糟的事情,此時同她說這雕刻之事,整個人的腦子都同被水洗過一般,雖是仍舊有些累,卻再無過於緊繃的感覺。

他見得左右無人,索性將青、白兩塊印石都接了過來,回自己廂房裡摸出一柄小匕首,在兩塊印石上頭切切削削,又拿茶水重新澆了一回。

不過片刻功夫,原本凹凸不平,粗糲堅頑的兩塊石頭,竟是變得極為平整起來,尤其白色的那一塊,竟是有些半透明。

此時天色已晚,外頭夕陽盡落,被那桌上的燈光映照,白色印石色澤溫潤,如同半透明的凍石一般,燦若燈輝。青色的那塊雖然小一些,可勝在形狀更為方正,甚至不怎麼用修刻,就已經成形成體,看上去裡頭毫無尋常青石的霧濛濛,透亮極了。

沈念禾從前見過不少昌化石,卻從未見得如此品相。

像這樣的好東西,路邊的行商怎麼可能會有?又怎可能捨得隨意發賣出去?

她若有所思,想要問話,卻欲言又止。

裴繼安卻是笑了笑,道:“這是我娘當年陪嫁的東西,後來也沒有帶走,就留在家中了,放著也無用,才拿來給你刻著玩。”

他彷彿看出沈念禾心中無數疑問,卻不多管,只道:“裴家還未落魄到那等地步,不至於連兩塊石頭都拿不出來,我原也說過不會叫你吃半點苦,難道你以為只是說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