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全數都標了出來,可由其提議牽引著,郭向北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更多的表述方法同文體結構,甚至覺得這是自己想出來的,裴繼安只是略點了一點而已。
郭向北再往後翻看,卻又見得另一張紙頁,字跡截然不同,古樸中又帶著三分秀雅。
他很快認出這是沈念禾的手筆,本只打算掃一眼,誰知少少一頁紙,卻足足花了兩盞茶功夫才讀完。
與裴繼安跟傅令明不同,沈念禾寫得十分簡單,通篇只敘述了幾件事,或是從前修圩田時發生的,或是郭保吉曾經經歷的,有兩件郭向北都知道得十分清楚,另有三件,他甚至就是當事人。
沈念禾將事情複述一回,又問他為什麼不將這幾樁插入文中,作為佐證。
郭向北原本擬寫文章時,只會乾巴巴敘述,偶爾用典,都還是些被用爛的。他也常常覺得奇怪,為什麼同樣的題目,旁人就能寫得那般文辭飛揚,典故、辭藻,信手拈來,到了他自己,明明也學過,偏偏落筆時就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眼下見得沈念禾所寫,又教他如何以身邊事為例證,郭向北忽然就有點悟了。
讀了十幾年的書,他既然還是不會用好典故,想來也不太可能再一蹴而就了,可是作為郭保吉的兒子,跟著四處奔波,自家的見識不可謂不多,哪怕文筆不好,將所見、所識平鋪直述出來,多少也是有內容的,不至於乾乾巴巴。
他得了提點,當真文思湧泉,運筆如飛,花了大半個時辰,把原來的稿子又刪又改。
等到重新寫完,回頭一看,果然雖是立意不變,因其中詮釋方法不同,事例滿滿,倒是顯得內容豐富立體了不知多少倍,變得有模有樣起來。
往日寫文章,郭向北從來都是恨不得把筆桿子給咬爛,兩三日才能憋出一篇來,從未像今次這般流暢。
再看自己所做,居然越看越覺得寫得好,甚至生出了一股子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覺得作文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其實真正寫好了,也是很有成就感的嘛!
次日一早,郭向北就帶著自己新寫就的文章回了國子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