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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陰差陽錯

著要脫身。

——正是宣縣衙門裡頭那一名吏員謝圖。

謝處耘吃了一驚,看著謝圖那一張臉,轉頭又看到站在邊上的是郭向北,而那郭向北嘴巴腫得同被狗啃了似的,衣裳半解,看起來十分可憐。

他好懸忍住笑,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幸災樂禍,只當著外人的面,尤其是郭保吉的面,不好說什麼,便做一副十分詫異的模樣,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了?這是宣縣衙門裡頭的吏員謝圖!他眼下正管著物料採買之事,好端端的,如何要潛入庫房?”

郭向北聽得他給謝圖說話,已是氣得七竅生煙,怒道:“什麼‘好端端的’?!這人醉酒對我行不軌之事,還不快抓起來閹了了事!”

這一回倒是中氣十足,氣由丹田而發,罵得庫房裡人人都聽得清楚了。

眾人俱是憋笑不已。

先後兩批人進來,庫房裡早多了七八燈籠,湊在一處,映得當中人的臉同身形清晰可見。

那郭向北雖然身量不高,可寬腿粗手,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樣,年紀不大,下巴已經開始長鬍須,因正在變聲,方才尖聲高叫時還沒什麼,眼下一回歸本音,就同鴨叫一般,十分粗噶。

又兼他的臉黑而粗糙,五官雖然不醜,湊在一處卻挺隨意的,眼下頂著這樣一張臉,說另一個男子對自己圖謀不軌,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郭東娘更是沒眼看。

她不敢去瞧父親郭保吉的臉。

弟弟丟了這樣大的人,打架也沒打贏的模樣,此時還嚷嚷得如此大聲,好似生怕外頭人不知道是郭家兒子被人意圖不軌一般。

被押上來的那一個先前已經被警告過,此時一聽得謝處耘質疑,又間郭向北幫著自己說話,立時就跟道:“是他,他管著物料採買,最近常同我們抱怨,說這庫房管得死,什麼都要一項一項核驗,許多東西都入不得庫,是以才要想了辦法來改賬……”

這話一出,不單謝處耘面上沒了輕鬆之色,便是郭保吉也再不能等閒視之,當即發話道:“先押下去,好好審!”

***

審人、問話乃是裴繼安帶著人做的,進行得可以說十分順利,也可以說極為不順利。

說順利,是因為跟著謝圖一齊來的共有十餘人,雖然大多在外頭卸貨,只有零星兩三個在望風,可幾乎全部一問就招,半點沒有抗拒。

而說不順利,則是因為那謝圖此時酒氣熏天,雖然問什麼就答什麼,可畢竟不能作為證供。

不過鑑於眾人口供雖然有些出入,可大概都是一個意思,是以除非他清醒之後,能有什麼巧妙的證據自證,否則多半逃不掉了。

按著這些人說的,那謝圖正負責採買之事,因買了不少東西,卻被謝處耘用“不合規制”、“粗製濫造”等等理由,不肯接收,十分惱火。

又因眼下時間甚是緊張,一來想要再找其他人買夠這許多材料,幾無可能,二是他早已同那些個商人說好,也得了人的好處,還從中吃拿卡要,不知得了多少去,也不肯再吐出來,是以就想了個法子,欲要偷溜進得庫房,尋個機會,改了那出入賬冊。

謝圖的父親謝善乃是宣縣當中的老押司,人頭熟,交際也廣,曾經有兩個舊識正在此處做賬,只要出面說一聲,再好好運作一番,就能設法把外頭的賬冊照著也改了。

屆時東西其實沒有入庫,賬目上卻是已經入庫的樣子,實帳虛庫,一文錢也不用花,就能將事情給應付過去。

而除此之外,那謝圖因看上了小公廳裡頭一個姑娘家,姓沈的,只是不知為何,最後沒能成,便想要趁著今次機會,即便做不得生米煮成熟飯,也要同對方親近親近,如此一來二去,總能得手的那一回。

如若兩人有了好事,只要被人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