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不耐煩,尋些事情打發時間就是,實在不行,喊那沈念禾來同我們一路走,怎麼倒是跑去就她那一邊了,同路的還有裴繼安,她一個姑娘家,也沒說親事,當要好生避嫌才對,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郭向北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還以為自己兄長是真的不放心姐姐,便道:“咱們又不是那等只顧著面子的人家,從前爹也沒拘過二姐四處跑,此時不過同路而已,況且那裴三哥也知禮得很,自會曉得分寸……”
他說完之後,見得兄長臉色不對,倒是有些反應過來,急忙又補道:“不過畢竟這樣遠的路程,少說也要走上二十多天,接觸太過,其實也有些不妥當,實在不行,不如我留下來同二姐一起走?”
姐弟兩個人,和著裴家一起走,怎麼都稱不上什麼孤男寡女,這就能放心了吧?
郭向北還道:“大哥要去取告身,是得按時報道的,自然十分著急,只我這一處不過去個國子學,晚上三五天,並不打緊,二姐還能在家幾日?也不是什麼大事,順她一順,難道不好?”
郭安南只覺得弟弟句句話都逆耳得很,不悅地問道:“你覺得那裴繼安是個曉得分寸的?”
說起裴繼安,郭向北臉上略顯幾分尷尬,道:“大哥從前說我,我總不當回事,這幾個月跟著在小公廳,在一旁看他做事,倒是當真比旁人厲害許多……”
他唯恐兄長不信,還特地把裴繼安為人、才幹一樣樣拿出來數了一數,越數就越覺得怪不得外頭人都對其讚不絕口,便是自己父親也總做褒獎,誇著誇著,更為真心誠意。
郭安南又怎麼會聽不出來,憋出一肚子氣,偏又不好當著弟弟的面表露,只好板著臉道:“你才幾歲,一個小的跟著東娘兩個在後頭,如若出得什麼事,又待要怎麼處置?”
一擺手,也不管弟弟是個什麼想法,只道:“這事情不用多說,就此停了,不要節外生枝!”
***
且不說郭家裡頭為了回京的事情,三兄妹鬧出一番矛盾,直到出發也沒有真正緩和過來,卻說另一處,沈念禾在小公廳收拾首尾,等了十來天,果然等到京中來的文書。
裴繼安把司酒監的官身批文拿到手了,才來找沈念禾,將事情說了一回,最後有些忐忑地道:“雖只是個末流小官,到底能進京,郭監司去了翔慶,說是邊關有事,西邊隱隱透出風來,好似沈叔叔有些訊息,我想著再怎麼小官,總歸都是在京城裡的,打聽起訊息來也方便幾分。”
沈念禾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如此這般,三人便開始收拾行李,又過了半個多月,等到裴繼安同縣中、州中交接完畢,一行人才帶上行囊,一路北上。
一路無話,不過日行夜歇,遇水行舟,遇路乘車,待到盛夏之時,終於到得京城。
沈念禾從未見過真正的沈輕雲,聽得“自己”父親忽然有了訊息,又是驚喜,又是緊張,路上難免有些惴惴不安。
她一向是個內斂的性子,鄭氏跟著同進同出,都沒察覺出什麼不對來,只裴繼安此時一顆心都放在她身上,卻是隱隱感覺出心上人最近有些魂不守舍。
他先還以為是擔心翔慶軍事,此時一到得京城,便趁著鄭氏下車走開的間隙,捱得近了沈念禾兩步,低聲道:“咱們先住在驛站,等我去尋個近潘樓街的宅子,離大內也近,有什麼訊息知道得快些。”
又哄她道:“今日落了腳,一會我去流內銓排了位置,明日空了,就尋中人一同去找宅子,你陪不陪我去的?也不用早起,好好睡一覺,吃了東西再慢慢走著去,咱們今晚就歇在潘樓街上。”
沈念禾一時也沒察覺出來這人是在設法叫自己不要多想,只聽得說要租賃宅院,便道:“這一回也不曉得要住多久,少則一兩年,多則兩三年,這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