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敏,還家學淵博,可畢竟出身太過尷尬,又兼父母不在,馮蕉當初同天子鬧的那一樁事情甚大,多多少少也是個隱患,再怎麼賞心悅目,遠遠看著也就罷了。
可對裴繼安,傅令明卻是生出了點興趣。
他從前當著妹妹說的話並非敷衍,如若林氏前頭生的兒子有些能幹,只要朝中形勢轉變,天子不欲繼續追究,倒是可以提拉一把,將來作為自己左膀右臂,自是平添助益。
傅令明兩個弟弟年都還待下場,下場之後,即便當科就能得進士,授官外任之後,再得回京,無論何等順利也是數載之後的事情了,況且再怎麼也是親兄弟,平日裡有什麼需要跑腿幫忙的搭手,實在不好使喚。
不過對上裴繼安這個名不正言不順,又無人依靠的繼母親生子,卻又不同了。
日間在流內銓聽得旁人說,此刻又叫下人出去打探回來,傅令明很是滿意。
出身世家、家道中落,腹中有才幹,為人肯做事,看著也風度翩翩,知禮懂事,當真是再合適不過。又聯想到前一陣妹妹傅蓮菡同自己說的,在酒樓裡見得林氏同裴繼安私下會面,關係很是親密,由此可見,只要林氏出面,招徠起來並不困難。
傅令明是個說做就做的,一旦生出這個念頭,只略想了想,就著人遞了信去曹門大街,挑得一個合適的時間,上門去尋繼母問安。
他也不拐彎抹角,很快將自己的打算同林氏說了,笑道:“原來我是不知道,後頭聽得蓮菡說,才曉得原來裴家那一處還有一個兄弟,是喚作‘裴繼安’罷?”
又恭敬道:“雖然兩家並無血緣,可畢竟是母親親生的,便同我兄弟也無甚差別,既如此,倒不如兩邊多做親近,他也沒什麼能用的人脈依仗,就這般一人自京中打拼,何時才好出頭?”
林氏嫁進來十來年,對自己這個白撿的長子也多有了解,曉得對方從來有主見,又能幹,是個能支應門第的,只從未白給人送過好處,但凡一舍,總有三得五得,是下小餌而博大魚,是以聽完,又驚又喜之餘,到底還有幾分猶豫。
這猶豫既是猶豫裴繼安,又是猶豫傅家。
只她仔細一想,裴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便是被人所圖,也沒甚好得利的,況且人生在世,誰人沒有被利用過?如若沒有能被人利用之處,才說明此人不名一文。
將裴繼安放到一邊,林氏就有些擔憂起傅家來,沉吟片刻,道:“這倒是一樁好事,可裴家畢竟從前遇過事,雖說你有心,可若是因此叫家中受了牽連,卻是不好……還是慎重為妙……”
傅令明應道:“郭保吉後頭站著郭駿,既是郭駿敢點頭叫郭家舉薦,說明裴家問題應當已經不比從前,上回《杜工部集》好似也是那裴繼安牽頭做的,據說宮中已有耳聞,卻未出來說話,像是風頭已經過了……”
林氏本就是個謹慎的性子,叫她自己私下給銀給錢,送衣送食給裴繼安,她半點都不會吝嗇,可要是因她同前夫的兒子,倒把此時丈夫一家拖下水,卻是決計不肯的,想了想,道:“你把裴繼安當做兄弟,是你大氣,我心中自也感激,只這事情不小,最好還是等你爹回來,同他商議過後再行決定才好。”
傅令明探聽她口風,不像是反對的樣子,對於父親性格同想法,他倒是很有幾分把握,便笑道:“母親為家中考慮,自然是好事,等大人回來再說也好。”
他頓了頓,又道:“雖是如此,平日裡也可以同他多多走動,下回遇得他有空,不妨請來家中做客,等到人來了,打發人過去叫我來作陪便是。”
又笑道:“我昨日見得裴家兄弟,倒是覺得很投契,正想多多親近。”
繼子既然特地提出來,林氏雖然不是很願意,卻也很欣慰,果然心中就將此事記了起來,又提筆寫信,打算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