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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兩邊

,語畢,見得秦思蓬一臉的不情不願,也知道其人心中想法,便提點道:“不要以為釀酒坊不是好差事——若是你做得好了,未必不能在石參政面前露出一頭來。”

石啟賢看重不是裴繼安,而是“隔槽法”,更是因為裴繼安能給他籌銀。

可那奏章當中“隔槽法”的內容,左久廉也看過,自然知道不是容易做到的。先要在極短時間當中建出蒸酒的爐灶,又要備好足夠柴禾、酒麴,等到一應弄好,多半要釀冬酒了,剩下那一丁點時間,卻要安排京中數以十萬計的酒販、酒商、酒工,如何排布?

頭一回做,人手也沒幾個,可想而知會亂成什麼樣。

屆時被酒販圍在外頭,鬧出大事來,才算好笑。

左久廉已經做好了打算,擬要拖一拖,任由那裴繼安自家去弄,不幫忙,不說話,不居中調解,看他一個才來司酒監兩個月不到的新進官,還是吏轉官,如何在這京城朝堂各部司之中討要來相應的物料——司酒監是不會給的,酒麴、柴禾、酒缸、封泥等等,釀酒坊還要用呢。

不是他心胸狹窄,那隔槽法還是他獻上的,可到了石啟賢那一處,倒好似把他的首倡之功忘了個乾乾淨淨似的,反而把裴繼安抬舉起來,樣樣都叫豎子去做。

石啟賢老於人事,有什麼話,自然不會直說,甚至還讓他去主持隔槽法。可左久廉也不是傻子,看到石啟賢的安排,再看他樣樣細節都只同裴繼安說,而不是先交代自己,再叫自己給裴繼安分派,就能看出其人心中真正想法。

對於左久廉來說,此時此刻,釀酒坊同那隔槽法試行處,前者是正妻生的嫡子,名正言順,必當要得盡所有寵愛,後者卻是被迫半路去抱養回來,父親在外頭同妓子鬼混生下來的野種,孰輕孰重,不問自知。

——左右兩邊都按部就班行事,若是到得年末,釀酒坊籌銀超過了原本發派的額度,而隔槽法試行處卻毫無效果可言,自然就能看出兩者的差別來。

石啟賢叫他主持此事,又叫詹掩夫同做協管,其實他哪裡會使力去管,詹掩夫更是參政手下親信,一般沒有空暇,只有裴繼安這一個首倡是當真要出力做事的,只要他早早尋個理由脫身,最後鬧出事來,就怪不到他頭上。

“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釀酒坊今歲出的酒水,必定要多得五十萬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