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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不要她的東西

算,尚還一個都不清楚外頭瘋傳的“郭保吉叛國”之事,還在此處或贊或誇,顯然對其俱是十分服氣。

郭保吉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管幾個小吏,他一出門,正要招手叫人,沒往前走幾步,就有個從人上前道:“老爺,方才裴官人使人來傳話,只說小公子身子有些不適,他護著送回府裡休息了,特來告假半日。”

“回去了?兩人都走了?”郭保吉大為詫異。

那從人連忙應道:“已是都走了。”

今日才得了確信,郭保吉只來得及安撫手下親近官吏,吏員尚來不及說什麼,更有行伍之間,當要親自同兵卒們一一敘說才是,另有無數事情,全數排在後頭,說一句粗鄙的,已是連屙屎都沒有空閒了,可郭保吉還是把這些個十分要緊的事情全數往後推。

他略想了想,問道:“我記得方才進城的時候,分了個院子給謝處耘,他後來就搬進去住了——那院子在何處?”

繼子欲要避嫌,不肯跟身為將領的長輩住在一起,這做法雖然在郭保吉看來簡直是欲蓋彌彰,試問滿營之中,又有幾個會不懂得兩人關係?可既然謝處耘要臉,郭保吉也願意給他幾分晚輩的體面,進城之後,因城中大半富戶百姓早已走了,許多宅子房子俱是空著,便給繼子挑了一間,叫他暫且住進去。

果然郭保吉一問,邊上的從人就上前回道:“距離衙門不過半條街,就在後頭小巷子進去。”

郭保吉半分也不猶豫,邁腿便往前走,吩咐道:“誰人識得怎麼去,到前頭帶路。”

***

且不說郭保吉此處匆匆去尋謝處耘,一巷之隔的一處宅子裡,他一直掛心著的人卻是坐在一間空廂房裡,也不用椅子,甚至連蒲團也沒有墊,就這樣直直坐在光禿禿的硬地面上。

謝處耘目光有些呆滯,他也不流淚,也不說話,手上只攥著那個荷包,另有那許多產業地契,望著地面發呆。

裴繼安在邊上陪他坐著,一樣沒有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卻是伸出手去,握著他的手,也不說什麼。

兩人相坐良久,謝處耘卻是抬起頭來,道:“營中事忙,三哥回去理事罷——我跟你同去。”

他一面說著,一面就要按那話中已是站起身來,只是還未站直,右腿因為同一個姿勢久坐,一時無法自控,叫他踉蹌了一下。

裴繼安忙去把他扶穩了,也不敢放,只好跟著罰站,心裡也有些為難。

他得了京中訊息,也知道了郭保吉的反意,城外營中一瞬間就生出無數事情等他去做,也知道真的耽擱不起,再拖下去,不知生出什麼變數,然而看著謝處耘這樣,又實在不放心走開。

謝處耘昂起頭,強自道:“三哥,你看,我眼淚都沒有掉,沒有哭,我已經頂天立地的大人,你不必管我,我還要給你去營中幫忙。”

他說完這話,已是重新站得穩了,做一副全然無事的樣子,把胳膊自裴繼安手中抽出來,背過身去,道:“我回房中換個衣裳。”

果然大步走了一條斜線出去,扶著門站了兩息,才去得隔間。

裴繼安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跟上去。

***

謝處耘進得自己的廂房,木然往前行了十幾步,越走越慢,到得最後已是停了下來,就這樣站在原地,手裡還捏著那簪子跟地契,另有不知道多少產業文書,本要去撕,手指卻是半分力氣也沒有,再抬起頭,看著屋子裡頭的陳設,竟把自己為什麼要進來忘了個乾淨,傻傻地發起愣來。

他站了不知多久,腦子裡頭如同走馬燈似的,一時想起小時候父親給母親畫眉的模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一時想起廖容娘拿那小弓箭哄他說“娘明日就回來”,可無數個“明日”,也未能再看到她回來。

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