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咳咳咳!”
周蒼睜開眼,一片黑暗。
“這是哪裡?我還沒死?”
躺在黑暗中艱難抬起手向前摸索,此時身體僵硬得幾乎無法動彈,他感覺到自己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棺材!”
自己竟然在棺材裡?
他是一名國際傭兵,上一段記憶是在歐洲戰場上的遭遇戰,他幹掉了4個敵方士兵後被無人機追著炸,難道自己沒有被炸死?
深吸了幾口氣,他慢慢勾動腳趾,嘗試著感受身體是否還完整。明明記得自己腸子都被炸出來了,可現在摸著肚皮竟完好無損,甚至連個縫合痕跡都沒有!
不對!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突然一道微弱的哭聲傳到耳邊:“嗚嗚嗚,富貴哥啊......”
那是一個女孩的聲音,難道是在哭自己?他一個無親無故的戰場殺神,死了都不需要撫卹金的人,怎麼可能有人為自己哭呢?
不過既然能聽見哭聲,說明自己還沒有被埋!
想到這裡,他努力用手錘著木板,可是手上軟弱無力,發不出多大聲音。
這時外面又有人說話了,
“閨女啊,聽二叔一句勸吧,富貴已經不在了,你一個小姑娘在這山裡活不下去的,等事情辦完,就跟二叔回家,給你勝利哥當媳婦,二叔一定把你當親閨女看待,好不?”
好傢伙!這是什麼戲碼?外面哭的是我妹妹?
老子還沒下葬,就來逼我妹妹給你當兒媳婦?
聽得周蒼心裡憤怒不已,身上突然湧出一股力量,還得感謝這個老東西,腎上腺素,雖遲但到!
周蒼握緊了拳頭,猛地砸在頭頂的木板上!
“砰!”
......
這是1960年的冬天,東北大興安嶺一帶。
剛剛說話的是張富貴的二叔,他兒子張勝利,是村裡有名的油滑後生,二十出頭,整天不務正業,躲避勞動是一把好手。
而這個哭泣的少女,是和張富貴從小一起長大的童養媳,本來他們一家生活還勉強過得去,可半年前張富貴他爹上山打獵被野豬拱了,野豬獠牙豁開了張獵戶的肚皮,村裡人找到他時已經沒氣了。
張富貴的娘本來就身子骨不太好,出了事後整天以淚洗面,沒多久也撒手而去,留下19歲的張富貴和16歲童養媳張月。
至於張富貴,他小時候發過一次燒,高燒40度燒了兩天,雖然後來撿回一條命,但是從那以後跟正常機靈孩子比就差著點勁兒,有點兒憨憨的。
不過憨傻的富貴身體長得好,一米九的大個子,從十歲起就和老爹上山幫手,一人抗著百多斤的獵物走山路比他爹都快,是名副其實的山裡棒小夥子。
可惜爹媽相繼去世,兩個半大孩子相依為命,富貴這傻小子聽村裡人說山裡有老山參可值錢了,一根能換一冬天的糧食,於是一個人進山去找參。乾糧帶得少,身上衣也薄,於是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凍死了。
如今正是村裡人把他抬回來的當天,院子裡支起靈堂,還沒發喪,他那不當人的二叔竟然打起張月的主意了!
可憐的小姑娘才16歲,出落得亭亭玉立,一身粗麻衣服也遮不住年輕的水靈。但她畢竟還太小,真的不知道一個人該怎麼謀生啊!
短短不到半年,爹,媽,富貴哥相繼沒了,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妨”的,或許真的是自己剋死了全家!這年月本就活不下去,現在富貴哥沒了,二叔又想打自己的主意,想起他那個賴唧的兒子就噁心,他總是斜著眼看自己,一臉的下流!
這冬天好冷,張月的心裡更冷,她已經不打算活了。
“二叔,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