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穹頂滲出的暗紅篆字映得陸墨淵眉心血紋越發妖異,周墨羽的銀簪還釘在符文軌跡上不住震顫。
她反手按住魯墨山即將結印的手腕:"禁術會燒乾你的精血!"
"那玩意在吸食渾天儀的能量!"魯墨山指著被血傀絲裹成繭狀的青銅渾天儀,那些暗紅符文正沿著絲線往穹頂的人形凹槽輸送光流,"最多半炷香"
話音未落,姬墨雪突然踉蹌著撞在青銅鼎上。
她腰間掛著的墨家量天尺寸寸龜裂,碎玉般的裂痕裡滲出與符文同色的暗芒。"是墨辯反噬。"申墨陽扶住她時,袖中算籌叮叮噹噹落了一地,"陸師兄,這些篆字在篡改《墨經》要義!"
陸墨淵腕間鳳凰紋忽然騰起金焰,他反手將周墨羽推來的《墨經·大取》殘卷鋪展在地。
羊皮捲上的硃砂批註遇著血水化成的篆字,竟如活物般扭曲著重組排列。
歐墨月忍著腕間傷口撕開符紙,蘸血畫出的鎮魂符剛貼上卷軸就燃起青煙。
"坎為水,離為火。"陸墨淵突然咬破指尖在殘卷劃出太極圖,陰陽魚眼處恰好嵌著周墨羽簪尾墜著的雙魚玉佩,"墨羽,用你的璇璣九章演算法推演兌位!"
周墨羽的銀簪在青銅地面劃出火花,二十八宿方位隨著她騰挪的腳步次第亮起。
申墨陽見狀立刻抓起算籌往星位間隙拋擲,魯墨山則甩出袖中千機鎖釦住渾天儀轉軸。
當地宮四壁的篆字突然聚成巨掌拍向眾人時,歐墨月甩出的符咒恰好與姬墨雪擲出的銅錢陣撞出璀璨光幕。
"找到了!"陸墨淵突然將殘卷拍在太極圖上,那些被篡改的篆字竟在陰陽流轉間顯露出原本的墨家暗語。
他腕間鳳凰振翅欲飛,金焰順著血傀絲燒上穹頂:"諸位聽令——魯師兄控機關樞,姬師姐守陣眼,申師弟計刻度,歐師妹調陰陽!"
魯墨山的千機鎖咔嗒嵌入渾天儀第九層轉盤,姬墨雪割破掌心將血抹在量天尺殘片,申墨陽的算籌在穹頂投下經緯分明的光網。
當歐墨月將最後張符咒貼在陸墨淵後背時,周墨羽的銀簪終於點中兌位最後一顆星宿。
"墨守成規,兼愛非攻——"
陸墨淵的暴喝引動地宮轟鳴,血傀絲織就的大網突然迸發七彩流光。
那些暗紅篆字在光網中掙扎著褪色,最終凝成墨色"矩"字印在渾天儀頂端。
穹頂人形凹槽滲出清水,將"恭迎鉅子"四字沖刷成"止戈為武"。
"成了!"申墨陽接住從天而降的青銅量天尺殘片,發現裂痕已被金紋填補,"陸師兄,這些暗語裡藏著墨家初代鉅子的"
地宮突然傳來玉石相擊的脆響,尚未消散的金芒在眾人眼前聚成九枚懸鐘。
陸墨淵伸手觸碰的剎那,鐘身浮現的《墨經》條文突然化作金粉飄散,只在青銅地面留下深淺不一的凹痕。
周墨羽的銀簪忽然自發飛向西北角,釘在一尊青銅饕餮像的獨目上。
當陸墨淵扳動獸首時,地磚下徐徐升起的石匣裡,靜靜躺著半卷用鳳凰金線裝訂的《天工開物圖》。
"這圖冊不該出現在秦宮。"魯墨山摸著匣內斑駁的楚式雲紋,"看這磨損痕跡,至少被六任墨家鉅子"
呼嘯而過的陰風突然捲走他後半句話,石匣底部暗格彈開的瞬間,九枚造型各異的墨家鉅子令叮叮噹噹落在渾天儀轉盤上。
陸墨淵腕間鳳凰紋突然發出清越啼鳴,那些令牌竟自發排列成北斗九星的模樣。
地宮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眾人腳下的八卦陣開始順時針旋轉。
當陸墨淵握住周墨羽的手躍離陣眼時,他們方才站立處轟然升起九尊青銅人像——每尊人像掌心都託著塊殘缺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