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坍塌的轟鳴聲中,陸墨淵抓住周墨羽的手腕衝進光門。
眾人踉蹌跌出時,正落在咸陽西市魚龍混雜的暗巷裡。
賈墨劍反手將青銅劍插入青石板,劍鋒上還沾著詔書燃燒後的銀色灰燼。
"這些符號絕非人力所為。"韋墨書蹲在牆角,用炭筆在麻布上覆刻記憶中的詭異文字。
他指尖突然爆出火花,驚得路墨香腰間的玉組佩叮噹作響——那些文字竟在麻布上自動扭曲,形成三足烏銜著齒輪的圖騰。
陸墨淵解下墨色披風蓋住麻布,眉峰壓著凝重:"去墨市。
三刻鐘後宵禁,我們要在閉市前找到懂西域梵文的人。"
墨色身影穿梭在暮色漸濃的街巷。
婁墨行故意撞翻路邊的陶罐,碎片在地面拼出警示的卦象;丘墨畫將斷筆插進發髻,袖中彩綢卻始終緊握著淬毒銀針。
當他們拐進掛著"天工開物"旗幡的酒肆時,二樓忽然墜下個渾身刺青的胡商。
"小心!"周墨羽旋身甩出機關鳶,木製羽翼展開的剎那擋住飛濺的毒蒺藜。
那胡商摔在青石板上竟不流血,破碎的面板下露出齒輪咬合的青銅骨架。
酒肆二樓傳來陰鷙笑聲,七個戴著儺戲面具的人推開雕花木窗。
為首者手持兩尺長的鐵算盤,珠子碰撞間竟發出編鐘之音:"墨者擅闖陰陽道,不怕矩子令反噬嗎?"
賈墨劍的劍鋒已抵住鐵算盤,卻在觸碰瞬間爆出藍火。
他虎口震裂卻大笑:"原來你們就是給詔書下蠱的鼠輩!"劍氣橫掃,櫃檯上的酒罈齊齊炸開,琥珀色的液體在空中凝成"兼愛非攻"四個篆字。
"證據在此!"陸墨淵突然抖開披風。
韋墨書復刻的詭異文字在酒氣中漂浮,與鐵算盤發出的音波碰撞出青銅色的火花。
他手指劃過那些扭曲符號,袖中突然射出七十二枚墨線釘,將懸浮的文字釘在木質承塵上。
"梵文部首混合墨家密語,你們在給咸陽城編織命理羅網。"陸墨淵的嗓音帶著金石之韻,每個字都震得算盤珠瘋狂跳動,"用《九章算術》巢狀波斯星圖,把墨術學院定為陣眼——好個偷天換日的陰陽局!"
鐵算盤突然爆裂,飛濺的銅珠在空中組成饕餮紋。
神秘人扯下面具,露出佈滿晶體的半張臉:"墨家機關術本該助我們開啟天門,你們這些守舊的"
話未說完,周墨羽的袖箭已穿透他的咽喉。
晶狀碎片叮叮噹噹落了一地,其餘面具人竟化作紙人飄散。
路墨香撿起碎片對著燭火細看,突然倒吸冷氣:"這不是水晶,是提純後的崑崙玉髓!"
陸墨淵用劍尖挑起還在蠕動的紙人,發現背面用硃砂畫著八卦配二十八宿的圖案。
當他試圖觸控星宿標記時,紙人突然自燃,青煙在空中凝成宮闕樓閣的幻影。
"阿淵你看!"周墨羽突然指向窗外。
暮色中的咸陽宮飛簷上,數十個戴青銅面具的身影正在結印,他們手中法器折射的月光,竟與溶洞裡液態汞的流動軌跡完全相同。
賈墨劍抹去劍上血漬,突然將酒罈砸向牆壁:"難怪這兩年六國遺老安靜得反常,原來早有人給他們換了主子!"陶片嵌入牆體的位置,恰好拼出墨術學院的地形圖。
陸墨淵凝視著逐漸消散的宮闕幻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周墨羽送的螭紋玉珏。
當更夫敲響戌時的梆子,他突然抓起案上占卜用的蓍草,在酒液中浸出奇異的卦象。
"去稷下學宮舊址。"他甩掉蓍草上的血珠,那些暗紅液體竟在桌面勾勒出黃河故道的地圖,"既然他們要借諸子百家的氣運,我們就用管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