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

陸墨淵手腕輕抖，青銅尺在晨光中劃出半道弧光。

十八具機關木人應聲收勢，關節處蒸騰的雲霧將訓練場籠成雲海。

外援首領巴圖魯的彎刀卡在木人咽喉，刀鋒離暗藏的暴雨梨花針匣僅差半寸。

"墨家機關講究'危而安之'。"陸墨淵指尖擦過木人胸口的魚腸紋，機關甲片竟如活物般退開，露出內部精密的齒輪組，"方才若強行抽刀，諸位現在"他輕叩齒輪，木人後背突然彈出三排弩箭，將三十步外的草靶射成刺蝟。

西域刀客們倒吸冷氣，有個年輕武士甚至伸手撫摸木人光滑的檀木關節。

周墨羽倚在朱漆廊柱旁輕笑，菌絲在袖口編織出微縮的機關圖——這是今晨她特意為外援準備的立體教材。

"接下來是懸空索陣。"陸墨淵話音未落，項墨雷已掄起青銅斧劈向地面。

青磚裂開的縫隙裡升起九條鐵索，在七丈高空交織成蛛網。

繆墨雨丟擲的青銅骰子突然展開成銅雀，叼著寫滿墨家術語的素絹在鐵索間穿梭。

巴圖魯盯著"天樞變"三個篆字皺眉時，周墨羽的菌絲已攀上鐵索。

瑩藍光點在她指尖聚成會動的圖解："想象你們在追獵羚羊群，鐵索是懸崖間的風，而墨家術語"菌絲突然炸開成漫天星圖，"就是讀懂風的語言。"

訓練場突然響起清脆的金石之音。

董墨星捧著渾天儀疾步而來，儀器表面的焦黑霜降標記正在滲出水珠。"陸師兄，歸正刻度又偏移了"她話音未落，項墨雷的斧刃突然映出玄武星官暗淡的光芒。

"午時三刻星軌偏移屬正常"陸墨淵邊說邊用青銅尺敲擊鐵索，某個正在晃悠的西域武士突然穩住身形。

他轉頭時，正撞見周墨羽用菌絲替摔落的武士編織緩衝網，晨風掀起她鬢角的碎髮，露出耳後新愈的灼痕——那是三日前化解契約反噬時受的傷。

團隊協作訓練進行到第三輪時，矛盾終於爆發。

兩名墨者按"地載陣"走位，而外援們卻本能地組成彎月陣型。

項墨雷的斧柄重重頓地："墨家陣型講究方圓相濟，你們這"

"項師兄！"陸墨淵的青銅尺精準卡住斧刃，尺身刻的"兼愛"二字在陽光下泛金，"記得三年前我們學'非攻陣'時，你可是把陣圖讀反了七次。"鬨笑聲中，他轉身對外援們比劃："彎月陣適合突襲，但若遇火攻"青銅尺突然點地，訓練場四角同時噴出火龍！

巴圖魯急退時撞進墨者結成的圓陣，十八面機關盾瞬間合攏成銅牆。

烈焰舔舐盾面的剎那，周墨羽的菌絲已纏住地下機括。

當火龍化作青煙消散，眾人發現外援與墨者的站位竟自然形成了陰陽魚圖案。

暮色漸濃時，繆墨雨把玩著重新疊成骰子的銅雀，目光掠過正在幫外援包紮的周墨羽。

訓練場邊的渾天儀突然發出蜂鳴，董墨星擦拭霜降標記的手頓了頓——焦痕裡滲出的水珠此刻泛著詭異的淡紫色。

"或許該換個法子"繆墨雨輕聲自語，指尖摩挲著骰子表面新浮現的卦象。

觀星臺方向突然驚起飛鳥，眾人抬頭時，恰好看見契約文書上的玄鳥圖騰在暮色中振了振翅膀。

暮色中的訓練場浮起星星點點的螢石微光，繆墨雨拋起青銅骰子又穩穩接住，金屬表面新浮現的"水火既濟"卦象映在她眼底："不如來場雪狼圍獵遊戲？"

她指尖輕彈骰子，銅雀展翅叼住飛向陸墨淵。

展開的素絹上墨跡未乾——"外援與墨者混編七組，子時前奪取對方圖騰旗者為勝。"

"雪狼圍獵講究聲東擊西。"巴圖魯撫摸彎刀上的狼頭紋飾，刀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