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楊風所料，吳軍總是有意將他們引向北固山方向，顯然對手在岸邊設有伏兵。

“還真把我們當成三歲小孩了。”

楊風嘴角不禁泛起嘲諷的笑容。

蔣欽此時故意賣了個破綻，吳軍的六艘戰船同大部隊有些脫節，如果被荊南軍抓住機會，很有可能在援軍到達之前遭遇重創。

靠近江邊一側的陡壁上佈滿了投石機，朱恆目光炯炯觀察戰場動向，連眼都不敢眨，生怕錯過最佳戰機。

荊南軍還是採用慣常戰術，六艘戰船一字排開，船舷火炮不斷噴吐火舌，吳軍戰船來不及躲避，紛紛被擊中。

只要再過一盞茶時間，荊南軍戰船就會進入投石機攻擊範圍。

久經戰陣的朱恆緊握雙拳，其中滿是汗水，兩眼更是瞪的溜圓，不敢有半點兒分神。

魚兒終於咬鉤，他可不敢掉以輕心。

朱恆左臂慢慢抬起，手臂下落就是攻擊訊號，幾十臺投石機就會同時發動攻擊，擊沉敵軍戰船。

荊南軍似乎察覺到了異常，就在快要進入投石機攻擊範圍時，他們突然放棄“追殺”面前的誘餌，轉而向吳軍左翼駛去。

這令蓄勢待發的朱恆差點兒栽倒在地，同時他也清楚對手其實早就看穿本方計劃，方才的一系列舉動，不過是在戲耍他們罷了。

“荊南軍水師將領實力當在蔣欽將軍之上。”

陸遜公開點評雙方實力，絲毫不顧及蔣欽感受，其“情商”倒也十分感人。

不過他的眼光倒是非常犀利，蔣欽確實不如楊風。

等到入夜收兵之後，吳軍水師沉沒了七艘戰船，數量比昨日還多。

心懷愧疚的蔣欽深夜還在營帳中覆盤白天的戰鬥，就在此時周瑜突然走了進來。“大都督？”

周瑜這麼晚到訪他的營寨定然是有重要事情交代。

“荊南軍為何要取得江面控制權。”

周瑜坐下之後，首先考究起蔣欽來。

“鎮江三面環水，想要攻城，必須佔有水上優勢。”

蔣欽不明白周瑜為何會問如此淺顯的問題。

“所以荊南軍一旦掌握優勢，就會向三山發起攻擊。”

蔣欽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周瑜的指示。

“經過這兩天的戰鬥，荊南軍已經相信自身佔據上風，就會開始運送兵員，此時我軍如果突然出擊，會怎樣？”

“荊南軍為了保護本方運兵船，就無法使用靈活機動戰術，只能同我軍硬拼。”

蔣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明日才是決戰之時。”

周瑜神情逐漸變的肅穆。

“大都督知道我軍不是荊南軍對手，這兩日都是有意為之。”

蔣欽滿臉欽佩看向周瑜。

“公奕莫要怪我，不如此，又怎能騙過楊震。”

“末將只有敬佩之意又怎麼會有怨懣之心。”

蔣欽表現的十分豁達。

呂蒙慘敗之後，周瑜便開始詳細研究荊南軍戰船和水軍戰法，發現雙方實力差距過於懸殊。

吳軍水師根本無法給對手造成威脅。

即便想要拼命，也要在某種特定環境才有可能實現。

因此他精心設計，一步步將楊震引入甕中。

“大都督，我方高層有人暗通敵軍？”

周瑜公開表示讓水師退出戰鬥，又深夜到訪告知真實計劃，蔣欽如何不清楚周瑜在忌憚什麼。

“從宛陵之戰便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周瑜話中滿是無奈。

“楊震對待士族極為苛刻，怎麼還會有人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