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灑了一地,濺射到床幔上。
一根極長的燈芯線,閃著微弱的火光,一點一點爬向床幃。
廖天齊看著這一切不做任何干預。
很快,那一點火星,遇到了絲織床幃,幔子轟地一下燒了起來。
廖天齊拿手巾拉住房門,就此離開。
等他走到另一個街道口的時候,才隱約聽到有人高喊走水。
但這裡距離五城兵馬司極遠。
等那邊派人來,這邊估計都燒光了。
廖天齊聽到有人喊走水,立即對車伕道:“過去看看!”
車伕知道一些,但不敢亂說,聽到廖天齊這麼說,趕緊調轉馬車。
很快,馬車回到了剛才停的院落前。
廖天齊看到人圍了越來越多,立刻對車伕道:“解下馬匹,你騎馬去通知五城兵馬司,來得晚了,這裡就燒沒了!”
車伕愣了愣,只好照做。
他解下馬匹身上的馬軛與挽具,把馬牽出,在眾人的注視下,又裝上馬鞍,這才騎馬離開。
廖天齊就這麼站在院子外,跟別的人,一起觀望。
車伕騎馬來到了五城兵馬司,報告了起火位置。
但五城兵馬司裡,人員不多,還有一半被徵調出去,抓丁煒,聽到有火災,也不是很積極。
方聽白就留在家裡。
就在不久前,方聽白其實就已經知道了火災位置。
京城內設有了望樓,有衙役通報。
方聽白以為著了火位置又偏,還是獨立小院,燒了就燒了。
那咋了?
可現在,聽到有人彙報,引來關注,他便差了十來個衙役,帶上水龍,帶上水桶,與裝沙土的布袋,跟著那車伕去救火。
時間不長。
滅火的衙役回來了一個,馬不停蹄地來到方聽白的值房外,喊道:“方、方大人,丁煒、丁……”
唰!
方聽白直接就從值房跑了出來,看著那衙役道:“丁煒抓到了?”
衙役嚥了口唾沫,“丁煒,死了!”
“死了?”
“對,就燒死在我們救火的那幢院子裡!”
“怎麼……可能……呢?”
方聽白一邊扶穩自己的官帽,一邊招手叫來更多衙役。
“通知嶽老將軍,通知趙貞,通知陳洛,叫上仵作,前往城西四牌樓,就說疑似發現丁煒!”
“是!”
“是!”
“是!”
數名衙役領了命令,即刻跑出五城兵馬司。
方聽白則等仵作一到,騎上馬便前往了城西四牌樓方向。
當一名衙役找到陳洛的時候,陳洛才剛剛到胭脂衚衕。
他想把屬於自己的那份錢,取走。
可聽到衙役說,疑似發現丁煒被燒死,陳洛一百個不相信。
八槍都沒要了丁煒的狗命。
被火燒死?
勒索信見效也忒快了!
難道是鎮南王府的金蟬脫殼之計?
他望著衙役,接過韁繩,上了馬道:“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