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遜珩這兩個字太難寫了。”
小紅扶著白桅,重新回到了停放棺材這邊。
步入其中。
白桅忍不住又落起了淚,小紅在旁嘆道:“十年寒窗苦讀,卻在即將達到京城時,遭遇劫匪,謝公子真的是命太苦了,小姐也太苦了!”
“都是命!”
白桅把祭品下的紙錢,扔進火盆,微腫的眼泡,被煙燻的有些睜不開。
“如果不是我們家道中落,或許我與他,已經育有一兒半女,造化弄人……”
輕嘆口氣。
白桅等紙錢燒過,雙手合十,看著棺材,拜道:“遜珩,如果有來生,希望我們都能生在普通人家,哪怕日子過得苦一些,也沒有關係,你能聽得到我的話嗎?”
無人回應。
躺在棺材中的丁煒,聞著難聞的氣味兒,哪怕是宗師,也不敢動彈。
小紅則道:“謝公子,我們小姐為了你,這兩日奔波的有多辛苦,你知道嗎?如果你在天有靈,便從這棺材中滴出七滴血,叫我們家小姐知道!”
白桅微微搖頭。
怎麼能為難一個死人呢?
剛要訓斥小紅時,白桅突然看到一滴血,隔著祭品擺放的長凳子,滴在地上。
“啊!”
白桅先是嚇了一跳,但很快就覺得這是一種巧合。
可沒曾想,棺材仍在持續滴血。
雖慢,但肉眼可見。
小紅也被這一幕,嚇得渾身發抖,她雙手合十,說道:“謝公子你你你、真的聽見了啊?我我我、我們都是好人,你可不能嚇我們啊!”
突然!
小紅又指著祭品中被咬過一口的蘋果,“小、小姐,謝公子好像動過祭品,你看,他都聽得見。”
白桅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頭皮發麻,細密的冷汗佈滿額頭,後背早已被汗水溼透。
人死了,還能復生?
她的嘴唇哆嗦著,想要呼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變得黏稠起來,壓抑得讓人窒息,但她自認為自己做的已經足夠多,無愧於心,終於讓自己逐漸平靜下來。
她站起身,來到棺材側面,忽看到一片織錦因為棺材上的倒刺,被留在了外面。
“那些夥計也太不講究了,公子生前是個體面的書生。”
白桅說著叫小紅,想讓她幫忙把棺材板推開,把衣服給謝遜珩擺整齊。
小紅此刻嚇得魂兒都要丟了,不敢上前。
但她又不想駁了白桅的心意,急中生智道:“小姐,這可能就是謝公子的意思,老天爺故意讓這倒刺,鉤住它的衣服,留下這麼一塊織錦,可能就是謝公子給您留的念想。”
白桅想想也覺得有這可能,便跟小紅合力撕下丁煒身上一塊織錦。
小紅撕下來後,拿著布料道:“小姐,謝公子的衣服,質量真好。”
白桅頷首道:“這是瑞映祥的料子,我知道他平日裡不捨得穿,可能知道是要入京城見我,特意穿上的,卻不曾想……”
小紅不敢再往下聽了。
眼看外面天要黑。
小紅道:“小姐,信已經送往公子老家,這邊也都已經辦妥,我們也回吧,頭七的時候,再回來看看公子!”
“嗯。”
白桅把那塊織錦收了,又拜了拜,便在小紅的攙扶下,離開了義莊。
丁煒耳力驚人,聽得沒了動靜,這才爬出棺材透氣。
“真特孃的晦氣!老子堂堂宗師,沒想到會落魄至此!”
儘管丁煒的憤怒很濃烈,但離開義莊,並上了馬車的白桅,是聽不見了。
她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