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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無聲的雨

慾望,若失去理性的駕馭,便會淪為貪婪,而此二者恰是一切罪惡滋生的淵藪。

那一個寒冬,亦是青仔大舅離世的悲傷時節。大舅的離去,如同一陣凜冽寒風,吹散了小磊原本平靜的生活。大舅的忽然離去,為小磊留下了無數謎團。自那之後,小磊無奈輟學,命運的軌跡陡然轉向。青仔娘欲將他接到村裡,與青仔一同就讀高中,然而小磊生性倔強,不願給姨媽一家增添負擔。往昔於城中的住所已然不在,他遷至不遠處的一座院落。此院中共居三戶人家,小磊租得其中一間,自此開始了獨自生活。曾為鐘點工的那位阿姨,時常前去探望,不辭辛勞地為他帶去各類生活用品。因小磊特殊的家庭境遇,街道與鄰里紛紛伸出援手,給予他無微不至的關懷與接濟,齊心協力,欲助他早日走出陰霾籠罩的困境。

後來,案件終得偵破,法院送來了相應的賠償款項。在街道的大力扶持與幫助之下,小磊開起了一家電腦維修部。彼時,奔騰處理器剛剛上市,購置多媒體電腦的家庭數量漸次增多。周邊數公里範圍內,但凡誰家電腦出現些許問題,皆會慕名而來,尋求小磊的專業幫助。加之小磊也代售部分電腦配件與碟片,收入逐漸增長,生活也漸漸有了起色。青仔假期都會去探望小磊,邊學習邊幫忙,生意愈發興隆之後,小磊更是僱了一位在校學生週末來幫忙,以應對日益繁忙的業務。青仔父母這些年也是不辭辛勞,往來於城鄉之間。如今交通愈發便捷,他們幾乎每月都會進城探望小磊一兩次,關愛之心,溢於言表。

來年的清明,我領著阿兮前去探望書玥老師。她安安靜靜地在那裡,周遭的氛圍寧靜而又凝重。我輕聲對書玥訴說著,定會將阿兮視作親生妹妹般悉心照料。待我們準備轉身離去之際,我方才瞧見王老師手捧著一束鮮花,站在我們身後不遠處,正緩緩朝我們的方向走來。當我們擦肩而過的瞬間,彼此的腳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王老師輕聲問我:“接手這大活兒,可曾有過後悔?” 我微微揚起頭堅定地回道:“從未,阿兮如今於我而言,是上天恩賜的親人。”

陶園園一家的行徑對葉穎造成了極為沉重的打擊,她著實難以想象,身邊竟會存在這般陰險惡毒之人。彼時,我自己也被諸多煩心事纏繞,心情愈發消沉,我們已然許久未曾一同用餐、暢聊。直至那個暑假,葉穎邀約我與她父親共赴貴庵開展科考之旅,而那一場經歷,宛如一道劃破暗夜的曙光,徹底重塑了我們的人生觀。

高三那年,我與葉穎外出之際,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降臨在葉穎身上。這場災禍致使她大半學期都無法踏入校園。當我們再度重逢時,時光已然悄然流逝了半年之久。彼時,葉穎與我一同投身於緊張的備考之中。雖說我們彼此心中都深切地思念著對方,然而複習的時間所剩無幾,我們都在追逐著自己的夢想,從此命運的軌跡已然偏離,我們再也無法實現攜手踏入同一所大學的夢想。她告訴我,她即將奔赴遙遠的異國他鄉。

在臨行之前,葉穎贈予我一枚鐫刻著三青鳥圖案的貼身吊墜,仔細看來,那是一枚帶有三青鳥圖案的唐代瓷片,被葉穎精心打磨成了一枚吊墜。

葉穎問我:“你知道什麼是三青鳥嗎?”

“我……不知道!”

後來我才知道,青鳥在古老傳說裡,本是那西王母的信使。塵世之中,有情之人一旦難以相見,便只能將重逢的希冀寄予蓬萊仙山。只是那蓬萊仿若被迷霧籠罩,難覓通途,於是,傳遞思念與訊息的重任,便全落在了青鳥的雙翅之上。它穿梭於天地之間,帶著飽含深情的信件,試圖在仙凡兩隔的世界裡,搭起一座無形的情感橋樑,讓那些被距離阻隔的心靈,能借由它的往來,知曉彼此的牽掛與眷戀,使希望不至於在漫長的等待與分離中徹底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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