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樓,單聞名號,便有一種了不得的感覺,可實際上,它壓根兒就不是什麼樓,而是一條街。這條街可算得上是一處頗為熱鬧的古玩珠寶聚集地了,有至少百年以上的歷史,處於一條古街之中,各種老字號均藏於在亭臺樓閣之間,穿梭著各式各樣的人,這裡每天都有新故事上演,古代也出過一些文人墨客,故而充滿了別樣的韻味與風情。
每天這裡都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你瞧,那兒有不少人是懷揣著撿漏的心思來尋寶的,他們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在各個攤位前駐足,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每一件古寶,心裡盤算著能不能花個小錢,淘到個價值連城的寶貝,還幻想著上個世紀一夜暴富的美事呢。還有一些人,則是愁眉苦臉地來典當古董的,也許是真遇到了難處,急需用錢,只能忍痛割愛,把自家珍藏多年的老物件拿出來,期望能換個好價錢解燃眉之急。最特殊的一類人,就是內行裝個棒槌來矇事兒的,拿著俏貨來蒙掌櫃的,大都不好使,但是也別小瞧了這些“串客”,還真有你認不得的寶貝,一來二去,也有掌櫃打眼了收錯物件鬧的笑話。
最多的人,卻是那些遠道慕名而來的遊客們,有一本古籍名叫《天寶樓記》,他們或是聽聞了天寶樓的大名,或是被這裡獨特的文化氛圍所吸引,呼朋引伴地來到這地兒。哪怕只是隨便逛逛,瞧瞧那些稀奇古怪的古玩珠寶,感受一下這濃厚的歷史文化氣息也好,這些屬於管得住手,管得住嘴的。也有的遊客們經不住誘惑,感覺今個兒不在這裡揮金如土,不買點什麼體驗體驗,都不好意思回去。其實都是虛榮心作怪,就像這心裡總缺了點什麼似的,感嘆道,總之不能白來了一趟吧,於是交了學費後滿載而歸。整條街少有對各種古玩珠寶的讚歎聲,都充斥著討價還價的聲音、驚歎聲,吵罵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天寶樓獨有的熱鬧景象。
“這位小郎,今天想點兒什麼?”
我剛剛走到齊品齋門口,老闆便迎了出來,立夏了,這天也開始熱了,老闆邊解著衣領的盤扣,邊用摺扇不停地扇著。
我拱了拱手:“老闆,生意興隆啊!”
“託您吉言,我謝謝您!您想點兒什麼”
“我想點兒什麼,就能有什麼?”
“對,想點兒什麼,就有什麼,您裡邊請!”
我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老闆,我今天,是來取貨的!”
“小郎,為何人取貨?”
“童守正的貨!”
“我多一句嘴,您是童老什麼人?”
“他是我老師!”
“幔亭一夜風吹雨!”
“似與遊人洗俗塵!”
老闆馬上笑臉相迎:“好嘞!久仰久仰,我估摸著老柑桔您也認識吧?”
“認識,怎麼了?”
“那指定沒錯了,我別的本事沒有,識人辨貨,剛剛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就是您,請隨我來,給您取貨去!”
他帶著我穿過熙熙攘攘的外間,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處內屋。這內屋的位置很是隱蔽,彷彿與外面那喧鬧的世界隔離開來一般,尋常的外人根本沒機會進來,四周靜謐得很,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這略顯空曠的屋子裡輕輕迴響。 我站在那兒,好奇地打量著周圍,不到半根菸的功夫,他就從另一間屋子小心翼翼地捧來了一個錦盒。那錦盒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材質雖已略顯陳舊,但上面精美的刺繡花紋依舊很古樸。
他一臉鄭重地把錦盒放在桌上,輕輕開啟盒蓋,將一幅畫卷開啟後,至於書案,我也瞬間被這幅畫吸引住了目光,迫不及待地湊上前去檢視。
老闆說道:“您過過眼,就是這幅!”
“這是何人所畫!?”
“子昂之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