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陽光明媚且透著絲絲暖意的午後,天空像一塊湛藍的綢緞,輕柔的雲朵悠悠地飄浮著,從沒這麼愜意,也從未有這麼沉重,我懷揣著複雜的心情,駕車緩緩來到了惠東科技那座宏偉而略顯冷峻的大樓前。這是我們曾經一起輝煌過的地方,也是我們偉大夢想開始的地方。大樓高聳入雲,玻璃幕牆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似是在無聲地訴說著它的現代與威嚴。
踏入大樓的大堂,一種空曠與寂靜之感撲面而來。一眼望去,諾大的空間裡竟沒有一個人影,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倒映著天花板上那造型簡約卻不失精緻的吊燈。唯有老虞的管家金韋,如同一個靜止的標點符號,孤零零地站在遠處。他身姿筆挺,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褐色西裝,搭配著那素淨的白色襯衫與金色領帶,顯得格外幹練與沉穩。
他的目光在與我交匯的瞬間,微微向我點頭示意,那動作輕微卻又恰到好處,帶著一種不卑不亢的禮貌與疏離。我深吸一口氣,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朝著他的方向越走越近。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那般靜靜地等待,而是主動上前攙扶著我,皮鞋與地面接觸發出的清脆聲響在這寂靜的大堂裡迴盪。
在那一場硝煙瀰漫的殘酷戰爭之後,我僥倖存活,卻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右眼處傳來的陣陣刺痛與模糊的視感時刻提醒著我那段黑暗的經歷。如今,右眼近乎失明,只剩下微弱的光感,世界在我這隻眼中彷彿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濃霧,一切都變得朦朧而虛幻。
或許是知曉我這一遭遇的金韋心存擔憂,他那一貫冷靜淡漠的眼神中偶爾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又或許這一切的舉動僅僅只是他出於職業素養與禮貌的習慣性作為。他看向我的右眼時,那目光中複雜的情緒都讓我不禁暗自揣測,可終究難以分辨到底是真心的關懷還是僅僅是表面的客套。在這微妙的氛圍裡,我與他之間彷彿也被這隻受傷的右眼橫亙了一道看不見邊際的溝壑,讓彼此的關係愈發地難以捉摸。
他伸出手,那隻保養得宜的手熟練地在閘機上操作著,隨著 “滴” 的一聲輕響,閘機緩緩開啟,在這裡我工作過多年,但是這次彷彿是一道通往未知的神秘之門。這一切看似進行得那麼自然流暢,就像以往無數次的迎來送往一般,可不知為何,在這熟悉的流程背後,我卻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彷彿我們之間隔著一層無形的薄紗,雖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金韋一路沉默地護送著我,我們的腳步聲在安靜的走廊裡迴盪,彷彿是某種沉重的倒計時。很快,便來到了老虞那扇緊閉的辦公室門前。他動作嫻熟地從衣兜裡掏出特製的鑰匙卡,在第一道門的門禁卡槽輕輕一刷,“滴” 的一聲輕響,那扇厚重的金屬門緩緩向兩側滑開,發出輕微的機械運轉聲。
我穩步踏入,而金韋則如往常一樣,在我進入後便停住了腳步,不再跟隨。我獨自站在那狹小的過渡空間裡,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起來,只有牆上那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密碼輸入鍵盤在黑暗中格外醒目。我微微抬起手,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了片刻,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與老虞共同經歷的往昔歲月,那些或歡笑、或爭執、或密謀的畫面如幻燈片般一一閃過。深吸一口氣後,我緩緩按下了那一串帶有我們之間專屬記憶的密碼,每一個數字的輸入都像是在喚醒一段沉睡的過去。隨著最後一個數字確認,密碼鎖發出清脆的解鎖提示音,第二道門也徐徐開啟,我邁過那道門,正式走進了老虞的辦公室。
踏入這片空間,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裡的佈局與陳設全然不似尋常辦公室那般簡單樸素,反倒更像是一座精心打理的博物館。四周擺滿了博古架,其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文物,有造型古樸的青銅器,歲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斑駁的鏽跡,彷彿在默默訴說著往昔的輝煌;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