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歡快地應了一聲,像一隻活潑的小鹿,拎起蔬菜就往小溪邊跑去,一路上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寧紅夜見沈妙蹦蹦跳跳地走遠,這才移步走到憶霖身旁,她的聲音還是有些冰冷但又不失溫柔,彷彿寒夜中的一縷暖風,輕聲說道:“看你的樣子,還是心事重重,你真的沒事嗎?”
憶霖見寧紅夜還在關心自己,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那聲音低沉得彷彿來自幽深的谷底,緩緩說道:“紅夜姑娘,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看得開的。那些過往就紮根在我心底,想要看開又談何容易。不過你放心好了,我真的沒有事。”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悲傷和疲憊。
寧紅夜見憶霖還是不肯告訴自己他的苦衷,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急切,於是開口勸解道:“但你一直把一些事壓在心裡,不去找人傾訴,這隻會讓你的揹負的東西更沉重。”
憶霖見寧紅夜還在勸慰自己,沉默了許久,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片刻之後,他緩緩轉頭看向正在溪邊認真洗菜的沈妙,只見沈妙哼著小曲,手腳麻利地忙碌著。憶霖獨自喃喃道:“或許吧,但願有一天我能真正釋懷。有的時候還真是羨慕沈妙這小丫頭,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看她什麼煩惱都沒有,似乎整個世界在她眼中都是美好的,一定每天都過的很開心。而我卻總是被過去的往事所籠罩。”
這時,沈妙像一陣輕快的風一般洗好蔬菜跑了回來,臉上綻放著如花朵般燦爛的笑容,笑嘻嘻地說:“都洗好啦,接下來怎麼做?是不是該切菜啦?還是直接下鍋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洗好的蔬菜高高地舉在手中,展示給憶霖和寧紅夜看。
憶霖見沈妙洗好了菜,這才收回思緒,眼神從遠處收回,定了定神,便獨自走過去,輕輕地把菜拿走,接著說道:“接下來還是我來吧,你們在一旁等等吧。”憶霖的聲音對別人總是溫和而堅定,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不一會兒,飯菜的香氣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逐漸從鍋裡飄散開來,絲絲縷縷地鑽進每個人的鼻腔。
三人圍坐在一起,周圍的蟲鳴聲彷彿是大自然為他們演奏的背景音樂。
夜空中的繁星閃爍,微風輕輕拂過,帶來絲絲涼意。
他們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暫時忘卻了旅途的疲憊和未知的風險。
飯後,沈妙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好累呀,姑奶奶我要先去睡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說完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憶霖見沈妙進了馬車,身影消失在車簾之後,自己則緩緩起身,走到篝火旁,緩緩坐下,目光呆滯地望著跳動的火苗,思緒再次飄遠。
而寧紅夜見沈妙進了馬車,略微沉吟了片刻,便想再勸憶霖幾句。
這時憶霖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顯得有氣無力。就見憶霖那白皙的臉龐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彷彿失去了生機一般。就見憶霖嘴唇微微顫抖,低聲地向寧紅夜詢問:“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感覺,不要說你沒殺過人,要是顧清寒說她沒有殺個人我可能會信,你這女人還是算了吧。”
說完,憶霖自嘲地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充滿了苦澀與無奈。
寧紅夜見憶霖詢問自己,微微一怔,眼罩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你怎麼這麼確定我殺過人?”寧紅夜清冷的聲音傳來,她的語調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疑惑。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彷彿帶著無形的壓力向憶霖滾滾襲來。夜風吹過,撩動著她的髮絲,為她增添了幾分冷冽的氣息。
“可能是因為這是同類的直覺,我也殺過人,而且殺的還挺多的,嗯,應該比你多。”憶霖沒有回答寧紅夜的問題,而是微微仰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對著寧紅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