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低吟著冬日特有的笙歌。寒鴉伏在枝頭,嘶啞鳴叫,譜出一曲悲涼絮語。
思洛給邱予初挽好髮髻,帶上白玉冠,走到面前左右檢視,頻頻點頭:“嗯!不錯!梳得真好!眸如點漆、面冠如玉。”
“思洛姐手真巧,比我梳得好看多了!”邱予初也很滿意。
“十公主,你確定今天就要去書齋?不再休息一下嗎?”思洛面上滿是擔憂之色。
邱予初抿唇:“好得差不多了,學業不可荒廢,還是去吧!”
“那你自己當心點,別硬撐!”思洛給邱予初披上厚毛披風。
“好!你放心吧!思洛姐。”邱予初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雪霧縹緲,書齋樓閣,被矇住一層陰影。
江慕之錦衣白袍,早早立在風雪中,與天地一色。
喬松雙手合十,對著手哈氣,不停跺腳:“世子,你這麼早在這幹嘛?怪冷的。”
江慕之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熊瞎子怎麼死的嗎?”
“熊瞎子是誰?”喬松疑問。
“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因為多管閒事被打死的就行!”江慕之眯眼警告。
喬松嘴角一扯,立即噤聲。
“你回去吧!晌午準時送飯,讓廚子按著我給你的那張單子做!記得一定要清淡。”江慕之絮絮叨叨。
喬松急忙應下,轉身溜走。
邱予初揹著布袋,深一腳淺一腳地穿梭在雪地裡。呼呼的寒風夾雜著雪粒颳得臉生疼,她不由自主把頭縮排帽子。
風雪中似有人影晃動。
“你來了?”江慕之並作一步迎上去,接過邱予初背上的布袋,嗔怪道:“怎麼也不找個人拿東西,怪沉的!”
“這麼點東西不用麻煩別人!你也給我吧!”邱予初有些不好意思,伸手試圖拿回布袋。
江慕之把布袋藏在身後,抿唇管教:“你一年都落水兩次了,還不注意!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不能接觸太寒涼的東西嗎?”
邱予初一愣,滿臉堆笑,揶揄道:“你這麼瞭解女孩子呀?”
江慕之心中咯噔一聲,慌忙解釋:“我……我不瞭解女孩子,我只是跟你說而已。”
邱予初勾唇一笑,輕輕點頭,不再言語。
“真的!你不信嗎?”江慕之星眸圓睜,偷瞥邱予初的臉色,繼續解釋。
邱予初側目巧笑:“信啊,為什麼不信?你別緊張,我隨口一說而已。”
“啊?”江慕之一懵,莫名有些悵然。
扶了扶肩上的布袋,隨即笑道:“別拿我打趣,進去吧!”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道也。是故君?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慎其獨也……”
“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邱予初目不斜視,認真記錄。
仲尼?:“君?中庸,??反中庸。
“君?之中庸也,君??時中;??之反中庸也,????忌憚也。??:“道之不?也,我知之矣。”
“知者過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也。?莫不飲?也,鮮能知味也。”
邱予初瞪大雙眼,加快速度,寫不完,完全寫不完……
不知不覺已下學,案几前覆蓋一層陰影,邱予初抬眸一瞧。
常遇青長身玉立跟前,定定看著她。
邱予初連忙起身準備行禮,常遇青按住她的肩膀:“快坐下!別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