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暑氣氾濫,上朝從原來的卯正變成卯時。
還好昨晚歇得早,沒有遲到!邱予初暗自慶幸一番。
“皇上駕到!”
話音剛落,文武百官躬身曲背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久久不見回應,邱予初微訝,略略抬眼一瞧。
皇帝大步流星走來,驀地坐在龍椅之上,一言不發。面容不似往日和藹,且隱隱有些愁慮。
群臣好像也感覺到了不同,紛紛側目想瞧個明白。
“啟奏陛下,微臣有本要奏!”禮部侍郎一聲吸引眾人目光。
“准奏!”
“夫科舉者,國家掄才大典,上選賢能以佐朝政,下拔俊秀以勵風俗。今聖上廣推惠令,準女子恩科,實乃造福桑梓,開歷史先河之幸事。”
禮部侍郎頓了頓,話鋒直轉,“然今有蜀地鄉生,群情激憤,抵制異常,欲圖揭竿鬧事。”
“蜀地之勢若不平息,恐會如星火燎原,蔓延全境,實則不利社稷,請聖上裁決!”
邱予初聽明白了,心下咯噔,蜀地鄉生抵制女子恩科,好像情況不容樂觀,難怪皇帝憂心忡忡。
半晌,皇帝一手拍在龍椅之上,朗聲回道,“胡鬧!開女子恩科乃萬世先河,本意廣聚天下有志有才者登入廟堂,共議朝事,利國利民。一群迂腐豎子竟反對至此!”
邱予初柳眉倒豎,她一路走來,艱難險阻,就是想為百姓謀福祉,只是從女子開始而已。
這個時代,百姓不易,女子更不易,男子尚可讀書入仕,女子呢?只能精於女工,長於家務,相夫教子,繁衍生息!
做點什麼事情都會被人扣上有悖禮制、擾亂綱常的帽子。
去他的禮制,去他的綱常!邱予初就要潰破禮教藩籬、裂開舊制枷鎖。
在男子如茵的天子朝堂,為女子闖出一片天來。
邱予初斂了斂心中激憤情緒,赫然出列,擲地有聲,“啟稟陛下,微臣有話要說!”
皇帝看到邱予初站出來,並無意外之色,相反面色稍霽,隱隱有些喜色,“准奏!”
“古往今來,雖多有女子才情出眾,然常困於閨閣,不得展志。
微臣認為今開女子恩科,實則澤被天下,恩及九州之事。
女子亦有進身之階,則天下之才,可倍於往昔。女子心思細膩,善察入微,於文墨經史,亦能精研深究。
有聰慧勤勉者,若得科舉之途,必可於學林藝苑大放異彩,為國家文化之盛添磚加瓦。
今蜀地鄉生如此抵制,只怕是本身才學不夠,胸懷狹隘,且眼光短淺。恐女子開恩科之後,不再困於方圓,不利己身,故大肆反對。
開女子恩科本因微臣而起,自請前往蜀地,與此地鄉生對面而談,平息異音,穩定朝綱,望陛下恩准!”邱予初彎腰屈膝,懇切請求。
此語一出,文武又驚。古往今來,科舉之事本就敏感厚重,鄉生不得志便會群情激憤,言行無狀,親自前去平息鄉生之怒,怕是難保無虞。
江慕之聞言,眸光閃爍,劍眉微皺。
崔羨心中也做相同之想。
皇帝盯著邱予初再三確認,“鄉生落第,本就心懷不滿,如今開女子恩科更是觸逆鱗所在,此去恐怕不能善了,你可想好了?”
邱予初唇角輕揚,目光堅定,朗聲開口,“微臣一路走來,並不是只為自身揚威,旨在惠及眾生,只不過從女子始而已。
如今陛下惠令既下,這已是天大的恩澤,微臣不願女子恩科半路夭折,遂自請前往蜀地,平息抵制之音,請陛下恩准。”
“准奏!”皇帝朗聲大笑。邱予初所作所為著實無畏無懼。
轉而問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