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綠菊的心意。她如今是自由身,我怎能為她作主?因她還未嫁,所以代她出面來退這門親的。可你們也知我的脾氣,退親可以,但我們這邊抬不起頭來,那就不行。”裘三娘屬火的,“讓人說綠菊卑微低賤,難不成你們能忍了這口氣?”
“白荷的意思是,綠菊在氣頭上,咱們不能跟著把事做絕了,讓她將來沒有一點轉圜餘地。”墨紫倒調和油。
“我就是這個意思。蕭旻不是不在嗎?最好等他回來再問問看。”白荷畢竟也當了半年的官夫人,有了自己的見地。
“等蕭穆氏來了,聽她怎麼說吧。”裘三娘哼了一聲,不是對白荷,而是對穆氏,“就怕咱們為她兒子著想,她卻不領情。”
“真要那樣,退就退。我一直說岑二是個好的,綠菊嫁他,也沒婆媳問題,清靜。”說得墨紫也有點激憤。
白荷叫聲阿彌陀佛,“三……三娘也罷了,墨紫你要跟著來勁,這婚事就真毀了。”
裘三娘卻很高興,“岑二?不錯不錯。這麼著,綠菊和岑二配了對,我把上都這家望秋樓當嫁妝和紅包。”
小衣轉身往外走,“我去告訴綠菊一聲,沒準她自己改主意了。”
白荷被她們弄得哭笑不得。
墨紫看裘三娘一眼,“你的官鹽生意做得不錯?”
“知我者,你也。要不是半年便有大筆進帳,我可捨不得。望秋樓來錢慢,勝在穩定。”裘三娘開始躋身於大商賈之列,雖然很早以前就屬於隱形富豪。
小衣卻走回來,說聲人來了。
裘三娘立刻高聲,“我打算在各州大城開望秋樓的分店,上都一家我還送得起。綠菊就是我妹子,她要出嫁,當然得風風光光。”
走進來五個人。為首的中年,身材滾滾圓,穿金戴銀,再加上養尊處優,顯得五官福相。應該就是穆氏。後面是四個丫頭。
穆氏聽到裘三孃的話,顯然一愣,“望秋樓是三奶奶掌管的營生?我怎不曾聽王妃娘娘說起開了這樣的好買賣?”誰不知道上都的望秋樓,連無憂閣的風頭都因它弱了。
“蕭夫人,這望秋樓是三娘自營的小生意,與王府和蕭家都是無關的。”裘三娘不站起來迎客,只是讓夥計們上菜。
她不站,白荷和小衣也不站。
墨紫更是倒了杯茶自飲,含笑打量著來客,“蕭夫人是吧?雖說都姓蕭,我聽說當初您的公公是沒姓的孤兒?”
穆氏臉色一變,擺出來的派頭頓然不見,小家子氣橫生,“好漢不提當年勇。別說我公公,就是老王爺當年也不過是個管兵器的小吏。你是什麼東西,敢如此放肆”
“蕭夫人說話小心些,這是皇上親封,本朝第一女官墨紫大人。”裘三娘正等在這兒。
穆氏大驚,愣了半晌,不敢再得罪墨紫,但對裘三娘說,“三奶奶也真是,不過一樁家事,何必叫不相干的人來?”
裘三娘再示意墨紫回,她怕自己一開腔就噴火。談生意是一碼事,對著這些窮極無聊的女人又是另一碼事,她不太能容忍後者。
“蕭夫人說錯兩處。”墨紫來就是打算當代言人的,“第一,這不是家事,此蕭非彼蕭。第二,我們這裡也沒有不相干的。綠菊是我們的妹子,你要退婚,我們做姐姐的當然要在場。這位是工部侍郎的夫人白氏,那位是千牛衛中郎將華將軍的小師妹。”
穆氏立即圓盤大臉吊窄了,“便是皇帝在,我也照說不誤。這婚一定要退。門不當戶不對,一個丫頭還想攀上我兒當正妻?就是妾,也得先過過眼。別以為你們剛才說的話我聽不懂。沒錯,我公公是苦出身,可那是以前。不但我公公苦,我婆婆也苦,可是到了我大兒二兒,娶得都是書香門第,正正經經的官家小姐。三代人經營至此,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