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華一如往常,除了跪靈之外,不停下令定奪拿主意。
“啟稟郡主,宮中又抓了十幾個逆賊,該如何處置?”這麼來問詢的,自然是馬將軍。
姜韶華淡淡道:“殺了便是。”
馬將軍奉令而去。
“英衛營已經在宮外駐紮安頓,要不要讓他們進宮來?”
“御林軍也在宮外,敢問郡主,是否讓他們入宮。”
這是英衛營和御林軍各自派人進了宮。
姜韶華話語簡潔:“就在宮外守著,不必進宮。沒有宮中號令,不可妄動。”
然後,還有許多瑣碎卻又需要做決斷的事。譬如受了傷的眾臣,是否該送出宮回府去慢慢養傷。再譬如,死在宮中叛亂的臣子屍首,該如何處置?是否要讓家眷領屍首回家操辦喪事入土為安?還有,宮中這一場動亂,死了不少宮人和內侍,這些人的屍首又該如何處置?
此外還有一樁不太美妙的訊息。
“鄭宸應該已經逃出了京城,不知逃向了何處。”鄭太皇太后滿臉懊惱悔恨,咬牙低語:“這個孽障,看來是早有準備。”
對這個結果,姜韶華早有心裡準備。鄭宸籌謀逆反宮變,不知花了多少時間精力。以他的為人,焉能不備退路?
說不定,退路還不止一條。
鄭太皇太后心裡顯然也有數。只是,當著姜韶華的面不便多說。
姜韶華的態度一直很堅決,必須要除掉鄭宸,此事絕沒有迴旋餘地。好在對鄭家的態度還算緩和,暫時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鄭太皇太后在靈堂裡待了小半日,藉著疲累休息的空閒,去探望安國公。
安國公傷在腿上,腿骨都斷了。被太醫正骨包紮後,一動不動地躺在床榻上,性命是沒有大礙了,不過,少說也要躺個一年半載。日後能不能恢復如常,此時也說不好。
安國公面色頹唐不振,一雙眼下全是青影,可見這幾日都沒睡好。一來腿傷疼得厲害,二則是因為不知所蹤的逆子鄭宸。
安國公夫人在一旁紅著眼抹淚。
鄭太皇太后看著惱火,低聲呵斥:“活的好好的,這時候哭什麼哭。”
安國公夫人哽咽著應道:“國公爺腿傷這麼重,太醫說了,便是日後好轉,也易落下病根。走路或許不太平順,以後怕是不能再上朝了。”
朝廷重臣,最講究體面,一顛一跛的,哪裡還能做兵部尚書?
安國公夫人一直被矇在鼓裡,壓根不知眼下鄭家面臨的是謀逆株連九族的巨大災難。安國公跛不跛的,倒算不得什麼了。
鄭太皇太后有些不耐:“能保住一條命,就是萬幸,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安國公夫人抹了眼淚,滿心期待地問道:“子羨還沒回來嗎?這都幾天了,他到底領了什麼差事出宮?”
鄭太皇太后冷著臉:“宮裡的事,你別亂打聽。哀家和安國公有事要商議,你先退下。”
安國公夫人只得應下,怏怏退了出去。
門關上,只剩鄭太皇太后和安國公,還有角落裡的趙公公。
安國公吃力地張口:“還沒抓到那個孽障嗎?”
鄭太皇太后冷哼一聲:“那一日過後,就再沒人見過他。哀家打發人去鄭家內宅,範氏一無所知。”
“他定然是逃出宮後就易容改扮,早就逃出京城了。”
一旦出了京城,可以往四面八方逃竄。以鄭宸的能耐,只要他不露面耐心躲藏起來,便很能抓住他。
知子莫若父。
安國公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他不會一直躲著,說不定,他會逃去邊關。姑母派人延著司州的方向去找找看。”
鄭太皇太后眉頭動了一動:“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