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毒性猛烈,東平王父子喝了毒酒後,頃刻間毒發身亡。
沒受太多苦楚,死得乾脆利落。
東平王世子的神情定格在了死前的一刻,驚恐絕望不甘,還有對生命深深的留念。
東平王卻平靜而坦然,就如睡著了一般。
姜韶華默默注視著東平王父子的屍首,頭也不回地吩咐:“去將淮陽王和武安郡王請過來。”
劉恆茂一愣,宋淵已張口應是。
天牢說小不小,說大也就幾十間牢房。不到盞茶功夫,宋淵便“請”了淮陽王武安郡王過來。
頹唐不振的淮陽王一路沒吭聲,武安郡王卻如瘋犬一樣,一路上叫囂個不停:“本郡王清清白白,根本就沒謀逆造反。”
“立刻放我出去!”
“你要帶我去哪兒?是不是要用刑審問,逼本郡王認罪?本郡王可不是那等軟骨頭……”
當那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時,武安郡王的叫囂聲自動自發地弱了許多,迅疾變成了哭訴:“韶華,你總算來了。我真是冤枉的啊!你快些放我出去,我以後一定支援你……”
他年邁目力不佳,身邊的淮陽王目力卻好得很,已經清楚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東平王父子。
淮陽王面色霍然一變,迅疾拉扯武安郡王的衣袖。
武安郡王不知就裡,轉頭瞪淮陽王一眼:“你拉我做什麼?要不是你胡亂攀咬,老子也不會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我和你誓不兩立!”
淮陽王沒心情和這個糊塗蠢人計較,進了大牢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臣見過皇上。”
武安郡王:“……”
武安郡王徹底驚住了,一句“你發了什麼瘋”差點脫口而出。目光一瞥,東平王父子的屍首映入眼簾。
武安郡王后背直冒涼氣。雙腿一軟,怎麼都站不住了,跪在了淮陽王身邊。
讓他對著姜韶華喊皇上,他怎麼都喊不出口,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才擠出一句:“饒命!”
姜韶華終於轉身。
她的孕期已有四個月,小腹已微微隆起。按理來說,有了身孕的女子多眉眼柔和全身母性,沒什麼攻擊和危害。姜韶華的神情也確實算不上狠辣,就這麼淡淡地看著淮陽王武安郡王。
這樣的淡漠,卻比疾聲厲色或狠辣的威脅更令兩位藩王心寒。
淮陽王為了求一條活路,根本不在意什麼臉面,重重磕了三個頭:“臣識人不明,誤信親兵,差點就釀成大禍。”
“臣深感愧疚,請皇上下旨,削去臣的爵位,貶為庶人。”
“臣在淮陽郡多年,攢了一些家業,臣願意都獻給皇上。只求皇上饒臣一條命。”
武安郡王想罵淮陽王是個軟骨頭,姜韶華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已丟盔棄甲潰不成軍,連獻出家業自請貶為庶人的話都說了出來。
然而,在這幽暗的大牢裡,性命被捏在姜韶華手中。姜韶華不必親自動手,一個眼神,便會有無數身強力壯的心腹親衛衝進來,要了他們的命!
至於事後,只要對外宣稱他們兩人病逝在宮中大牢裡便可。便是朝中有和他們密切來往的臣子,又豈會為他們申冤?
報仇就更談不上了。在皇位面前,死兩個藩王算什麼?改朝換代,腥風血雨血流成河的事還少了嗎?
捫心自問,換了他在姜韶華的位置,絕不會手下留情,斬草除根是最明智的決定。
生死就在眼前,就在這方寸之間。
武安郡王越想越驚恐,全身難以控制地哆嗦起來,目光一飄,不小心落在一旁的酒壺上。眼睛彷彿被燙到了似地,迅疾移開。
“我也一樣。”武安郡王自以為鎮定,實則連哭腔都有了:“姜韶華,你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