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左真,當日被姜韶華出手整治,前程盡毀,心中滿是怨恨。再譬如左越,也和姜韶華有過口角過節。
左大將軍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他們。末將治家如治軍,沒人敢揹著我行刺郡主。”
王丞相眉頭皺得更緊了:“不是左家出的手,那會是誰?”
所以說,王丞相其實也懷疑是左家動的手。畢竟,養得起死士以後能耐安排刺殺和姜韶華結過仇的人家,屈指可數。
左大將軍無奈長嘆:“連丞相大人都懷疑左家,怪不得刑部楊侍郎會認定刺殺一事是左家所為。”
“末將對著丞相,從無半個字假話。末將敢對天立誓,這件事真的和左氏無關。”
王丞相神色愈發疑惑:“那到底是誰要以這等駭人手段對付姜韶華?”
官場爭鬥,多以政治手段為主。這種派死士刺客的手段,既惡毒又卑劣,為人不齒。大梁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刺殺重臣的惡劣事件了。更遑論,姜韶華是大梁郡主,代天子巡查六部。
這個派出刺客的幕後黑手,用意歹毒,其心可誅。
左大將軍沉吟思慮許久,才道:“或許是藩王中的一個。姜韶華在京城出盡風頭,其餘藩王心中不忿,想給她一個教訓。”
“武安郡王?”王丞相反應極快,迅速說了個人名。
當日先帝駕崩國喪期間,武安郡王和姜韶華當眾爭執吵鬧,屢次落下風,被削了顏面。武安郡王小雞賭場,懷恨在心,出手頗有可能。
左大將軍想了想,低聲道:“也可能是東平王淮陽王,便是高涼王府,也有嫌疑。”
王丞相目光一閃:“高涼王腦子不清醒,說話都不利索。倒是高涼王世子,看著憊懶貪玩,其實性情伶俐聰慧。論天賦,比皇上還要強一些。”
所以說,朝堂重臣哪有好相與的?
姜頤自以為藏拙掩飾得極好,看出他在裝模作樣的可不止一兩個。
“說不定,出手的是安國公府。”左大將軍目光一閃:“鄭家藉著刺殺,將髒水潑到我身上,再拉丞相入泥潭。如此一來,安國公便能渾水摸魚了。”
王丞相嗯了一聲:“鄭太皇太后對姜韶華言聽計從,太皇太后一黨也被姜韶華收攏了人心。再這樣下去,安國公的位置就要被姜韶華取代。他暗中出陰招,成了便是一石數鳥。”
至於鄭宸對姜韶華的男女之思,根本就沒有討論的必要。在權勢鬥爭面前,一點小小的兒女私情,實在不值一提。
……
“刺殺郡主的幕後真兇,到底是誰?”
景陽宮的一處寢室裡,傳出陳瑾瑜迷惘疑惑的低語。
姜韶華已沐浴更衣,悠閒地躺在床榻上。陳瑾瑜坐在床榻邊苦思冥想,扳著手指,幾個藩王輪番數過去,最後,數到了安國公府。
“不是安國公。”姜韶華的語氣十分篤定。
陳瑾瑜挑眉:“郡主來京城後,大展神威,收攏人心。安國公心中記恨不滿,派出刺客,既傷了郡主,又能拉王丞相左大將軍下手,一舉兩得。為何不是安國公?”
姜韶華淡淡道:“可能是鄭家人出的手,但是此事安國公肯定不知情。”
陳瑾瑜快被繞暈了,脫口而出道:“郡主該不會以為,此事是鄭宸動的手吧!這怎麼可能!鄭宸他不是愛慕郡主嗎?”
姜韶華扯了扯嘴角:“陳舍人,你進官場歷練幾年了,怎麼還如此天真!權勢鬥爭裡,哪裡容得下小小的男女之情。我這個南陽郡主擋了別人的路,別人就該出手除了我。”
陳瑾瑜倒抽一口涼氣,半晌才道:“這麼說來,鄭宸的嫌疑也很大了。”
姜韶華目中閃過涼意,慢慢道:“沒有確鑿的證據,只憑刑部目前查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