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低聲對姜韶華道:“末將知道郡主十分憤怒。只是,這等朝堂大事,自有皇上和王丞相他們決斷。我們南陽郡不宜插手過問。”
也過問不了。
朝堂瞬息萬變,郡主人在南陽郡,寫信來回一趟都得小半個月。在這等事上,基本插不進手。
姜韶華回過神來,看劉恆昌一眼:“你說得沒錯,南陽郡確實不宜插手過問朝堂大事。本郡主不會上奏摺表明態度,只私下寫信給皇上。”
上了奏摺,就是政治表態。寫信給太和帝,則是兄妹間的私語,就沒太多顧慮了。
劉恆昌見郡主聽進了自己的勸慰,暗暗鬆口氣,不再多言。
姜韶華立刻提筆,給太和帝寫信。
“……臣妹知道堂兄心中憤怒,左大將軍戰敗失疆土,彭城百姓無辜枉死,這筆賬遲早要算。只是,事有輕重緩急。左大將軍執掌邊軍十數年,邊軍上下都聽他號令。倉促換主將,是軍中大忌,定會導致軍心不穩。一旦柔然趁機發兵,後果不堪設想。”
“臣妹請堂兄冷靜三思而後行。”
……
出了這等大事,姜韶華根本無法保持平靜,晚上飯都沒吃幾口,就擱了筷子。
陳瑾瑜看在眼底,暗暗心憂。她還從未見過郡主這般心緒浮躁。
“彭城被屠,數萬百姓被屠戮,壯年男女都被擄走。這等駭然聽聞的慘事,任誰聽了心裡都不好受。”陳瑾瑜低聲嘆道:“我知道郡主心中難受,更勝我數倍。可這事和平州瘟疫不同,郡主管不了,也不能伸手去管。”
是啊!平州瘟疫她能派人送糧送藥材,可以舉薦自己的親信做刺史。
邊軍打敗仗,她能做什麼?
總不能派自己的親衛營前去支援吧!
這是朝廷應該做的事。她一個南陽郡主,不該插手過問。更不宜在此時露出家底和實力。
姜韶華沉默良久,低聲道:“我一直擔心京城會有變故。沒想到,變故竟是從邊軍而來。”
陳瑾瑜聽不懂這其中的深意,依舊輕聲寬慰:“總之離我們遠得很,亂不到我們南陽郡來。”
姜韶華嗯了一聲:“你先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陳瑾瑜只得退了出去。
姜韶華負手而立在窗前,凝望著天邊彎月,遙想著被屠戮一空的彭城慘狀,長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