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茶,看書養鳥,日子十分愜意。縣衙裡的雜事瑣事,一律都交給了師爺蔡葉。
蔡師爺是他遠房同族堂弟,勤懇又能幹。將縣衙內務打理得妥妥當當。這等事,陳長史怎麼知道?
陳卓目光如炬,似洞悉了蔡縣令心裡的驚疑,淡淡道:“王爺在世的時候,各縣衙裡都安插了人手。別說你的縣衙大堂,就是後院里納了幾個小妾,都瞞不過王爺耳目。”
“蔡縣令,你以前還算恭敬,現在是欺郡主年少,故意怠慢。便是郡主忍你,本長史也絕不能容。”
最後一句,驟然揚高音量,疾聲厲色。
蔡縣令臉色一白,雙腿一軟,跪了下來。
楊政此時也繃緊臉孔,聲音沉凝:“蔡縣令犯了大不敬之罪,輕可罰俸,重可去職。”
蔡縣令眼淚都快下來了,再顧不得體面,痛哭流涕地認罪告饒。
千辛萬苦考中了舉人,花重金才從吏部補了實缺。要是丟了官職,丟人倒在其次,關鍵是名聲壞了,以後想補官缺都難了。
“陳長史,郡主來了。”
陳卓嚥下呵斥,起身去迎郡主。自從邱遠尚被攆走,楊政就老實多了,立刻也起身跟了上去。
蔡縣令總算沒糊塗到家,忙用袖子擦了臉上的涕淚,低頭跟在後面,很快到了縣衙大門。
“臣見過郡主。”眾人一同躬身拱手。
郡主聲音響起:“免禮,平身。”
略顯稚嫩的少女聲音傳進耳中。
蔡縣令悄然抬頭,就見一個極為美麗的小姑娘。這就是郡主了。郡主一派尊貴頗有英姿,不過年少身量不高,眉眼也和氣。
蔡縣令惶惑不安的心稍稍安定。
小郡主肯定比陳長史好糊弄多了。
他今日豁出去這張臉,好歹先過了眼前這一關。
蔡縣令打著如意算盤,低頭彎腰地迎著郡主進了後堂。
郡主剛一入座,蔡縣令便跪下了,抹一把眼,眼淚唰地就下來了:“郡主,臣一時糊塗,行事疏忽,沒去南陽王府請罪,怠慢了郡主。求郡主饒了臣這一回。”
“臣以後再也不敢了。臣以後一定將郡主當做天,郡主說什麼,臣就做什麼。”
一邊哭著求饒,一邊挪動膝蓋上前,一直爬到郡主腳邊,將臉貼著郡主的裙襬。
眾人:“……”
呸!
狗東西!
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