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鄭宸一直在冥思苦想埋頭寫計劃書,趙武和陸成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也是一夜沒睡。
天剛矇矇亮,趙武陸城又聯袂來了。
彭四海不能再攔,硬著頭皮再次通傳:“公子,趙將軍陸將軍又來了。昨日朝廷大軍攻城猛烈,他們心中焦灼難安,公子還是見一見他們吧!”
鄭宸點點頭:“我這就出去見他們。”
彭四海心驚膽戰地跟著自家主子,心裡默默祈禱上蒼,在趙武陸成兩人面前可別露出端倪。
大概是彭四海太過虔誠,感動了上蒼。也可能是到了白日,籠罩著鄭宸的那團陰雲散了許多,鄭宸言行舉止和平日一般無二。
“昨日朝廷大軍攻城不下,今日必然會繼續猛攻。”鄭宸面色凝重地說道:“左大將軍鎮守邊關二十年,擅長守城,自然也擅長如何攻城。他定會持續猛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潰我們,拿下豫州,回朝廷邀功。接下來的幾天,必然都很難熬。”
“新招募計程車兵別收著了,讓他們輪番上城牆,一來消耗對方兵力,二來,也讓新兵們見見血。”
惶惶不安的陸成,見鄭宸說得有條有理,心頓時安了大半,拱手應是。
趙武低聲問道:“城中的百姓婦孺,還要推上牆頭嗎?”
“暫時不用了。”鄭宸目光冰冷:“左鋒此人,心冷如鐵,昨日死了那麼多百姓,他也不肯退兵。將抓來的婦孺老少關在一處,以後或許還有用場。”
事實上,城牆上有這麼一堆只會驚恐尖叫慘呼的老弱婦孺,對氣勢如虹的朝廷軍隊影響不大,倒是對守城的豫州亂軍頗有影響。軍漢們被動搖了軍心,進退失據。
趙武和陸成對視一眼,一同應了下來。
“公子今日要去城門處嗎?”
“去!”鄭宸答得毫不遲疑:“現在就去!”
……
這一日,城門上沒了婦孺孩童老人,多了許多新兵。
新兵們被關在軍營裡訓練了幾個月,乍然上了真正的戰場,有的畏怯不肯上前,有的不知天高地厚蠢蠢欲動,更多的是一臉茫然。
倒是經過昨日陣仗的老兵們,都知道朝廷大軍的厲害,故意將新兵們推上前,自己有意無意地往後躲。
嘭!
一塊巨石重重砸在城牆上,城牆一聲悶響,微微晃了晃。
嘭!又一聲巨響,石頭飛得極高,竟越過城門,砸進了城內。不知是哪個倒黴鬼被砸中了,當時就被砸成了肉泥。
這樣血腥的場景,誰見了誰怕。有幾個新兵驚恐地叫喊起來,下意識地想往城門下跑。
陸成獰笑一聲,揮刀斬了一個新兵,人頭帶著飛濺的鮮血落在眾新兵眼前。親兵們跟著動手,斬了幾個想逃跑新兵。
“誰敢逃跑,這就是下場。都給老子聽好了,舉起手中的弓箭,瞄準了往下射。”
新兵們哭喪著臉,戰戰兢兢地舉起剛學了不久的弓箭,歪歪扭扭地射了出去。
不過,人多了,射出去的箭只密密麻麻,像雨點一般落下去。總能砸中些倒黴鬼。雲梯上的朝廷士兵,被一波箭雨射死了幾個,從雲梯上掉落到地上,頓時鮮血飛濺。
守城這一方,佔著居高臨下的地利,只要穩住陣腳,捨得用人命去堆,總是有效果的。
一天下來,清點傷亡,竟比昨日還好一些。
“昨日確實不該讓老弱婦孺上城牆。”趙武稍稍鬆口氣,低聲和陸成說道:“他們只會哭喊亂嚷,大大亂了軍心,令守城計程車兵們也都洩了士氣。今日就好多了。”
陸成卻沒趙武那麼樂觀,長嘆一聲:“也沒好到哪兒去,今日還是死了幾百人。這般下去,哪裡能守得住。”
趙武道:“對面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