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名字,都被用硃筆塗了一筆。還有兩個名字,也被塗去,都死在宮變中了。名冊上還有二十五個名字。他們官職或許不高,卻都是能領兵的中低等武將。
之前敬獻的五成家業算什麼?
這才是鄭家能立足朝堂位列大梁第一後戚的底牌。
姜韶華扯了扯嘴角,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就這麼把所有底牌都拿了出來,以後就徹底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國公爺心裡真的甘心?難道就沒想過奮力一搏?”
安國公心裡一緊,鼓起勇氣抬頭和女帝陛下對視:“不瞞皇上,一開始我確實想過鬧個魚死網破。可豫州亂軍這麼快就被朝廷平定,我也就沒了任何大逆不道的念頭。現在只求苟延殘喘,請皇上給鄭家老少一條活路。”
姜韶華哂然一笑:“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太皇太后黨的官員紛紛投向朕,你的這份名單,其實朕早就有了。”
“陳舍人,你將這張紙拿給國公爺瞧瞧。”
安國公:“……”
安國公眼睜睜地看著陳舍人捧了一頁紙過來。這是抄錄過的,無法從字跡推斷這個叛徒是誰。名單列的還算齊全,比安國公這份只少了幾個名字而已。
由此可見,這個“叛徒”身份不低,在原來的太皇太后黨裡也是中堅力量了。
安國公面色煞白,不知是心虛,還是被氣的。
姜韶華沒有出聲,就這麼冷冷看著安國公。
安國公額上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沉默相持了片刻,安國公的腰背再次軟了下去:“罪民只求鄭家一條生路,求皇上高抬貴手。”
姜韶華淡淡道:“朕說過了,為了太皇太后,朕不會動鄭家。”
可太皇太后這麼大年歲了,說句誅心的話,還能活多久?
太皇太后活著一日,皇上就不動鄭家。太皇太后歸天了,還有誰能保住鄭家?
根本不用羅織,罪名都是現成的。叛國,謀反,哪一樣都足夠滅鄭家的九族了。
安國公咬咬牙,低聲道:“鄭家養了一些私兵,罪民將他們都散了。”
姜韶華道:“這倒不必。有些事,不太體面,總得有人去做。不過,這些人手不能再留在鄭家。朕會派人去接手。”
安國公沒有起身,繼續道:“鄭傢俬下里開了兩座礦山,罪民一併獻給皇上。”
姜韶華略一點頭,示意陳舍人去扶安國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