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動手!”魏虎一聲低吼。
倏然,所有流寇聞聲而動,紛紛取出提前準備好的黑巾,矇住面孔,隨後,從桌底抽出傢伙事兒,或持棍,或握刀,迅疾而出,朝著對面鏡月樓衝去。
賴升也出了茶館,轉身藏進了旁邊一個轉角衚衕,伸著脖子,密切關注著鏡月樓前發生的一切。
“保護公主!”
“擒賊!”
與此同時,鏡月樓附近,喬裝成街邊小販和過往行人的,十數名公主府侍衛及錦衣衛,蹭地齊齊出手,或抽出腰間雁翎刀,或拔出手中繡春刀,邊衝邊喊著‘閒人退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街上的繁鬧與平靜,鏡月樓附近的人群,尖叫著轟然朝大街兩頭奔散。
“呼啦啦......”
八名流寇將將衝出茶館,奔至路中間,就見附近有人拔刀朝他們而來,緊接著街上便是一片混亂。
“不好!”
“有埋伏!”
“狗孃養的!”
“大哥......怎麼辦?風甚緊,扯呼?”
今日下山來的,連魏虎在內,這八人皆是悍匪,一見對方這陣勢,又是雁翎刀,又是繡春刀,他們安能不知是官軍早有了埋伏。
流寇們一下子慌了神,紛紛看著魏虎,等著他拿主意。
“賴升這狗娘肏的,竟把老子往官軍嘴裡送,別管他孃的狗屁任務了,弟兄們趕緊的,拔丫子撤!”
說罷,幾人一起朝東邊薄弱處衝去。
朝陽門大街路寬足有五六丈,那十幾名侍衛和錦衣衛,需分心保護長平公主,對遊寇的圍堵並不是很嚴實。
魏虎幾人眼看就要衝出去,卻聽大街兩側一陣馬蹄聲傳來。
“錦衣衛擒拿反賊,閒雜人等速速退避!”
數息後,魏虎便見兩隊錦衣緹騎,自大街東西兩側夾襲而來。
“這......”
“反賊?什麼反賊?”
“說我們是反賊!!?”
幾名遊寇懵了,他們只是替賈珍出手,教訓一下幾個商賈,怎麼就變成了反賊!
魏虎此時也有些慌了,他這些年,刀口舔血,向來也是個謹慎的。
這次下山來,他想過最壞的情況,即便意外被官府衙役抓了,有賈珍在,他們最多被定個毆鬥之罪,由國公府運作一下,他們也能被撈出來。
可眼下情況卻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反賊和毆鬥,這可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罪名。
依大順律,造反至少是要被夷三族的。
可錦衣衛為何會說他們是反賊?
魏虎腦子瘋狂的轉動,而那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幾乎讓他窒息。
陡然他似想起了什麼?忽地轉頭看向鏡月樓前的那輛馬車。
“公主......?之前在他剛衝出茶館時,聽到有人低喊‘保護公主’......”
他驟然雙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
那馬車裡,並非什麼清風商行的東家,而是大順朝的公主!!!
一念及此,魏虎心裡一片冰涼,面如死灰。
他們今日竟在行刺公主......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啊,我們該怎麼辦?”
“大哥......”
幾名遊寇此時連哭的心都有了,心中早已將賈珍賴升恨到了骨子裡。
魏虎強自打起了精神,看著幾名手下,道:“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都給老子聽好!”
他掃了眼馬車周圍的幾名侍衛,對身邊的遊寇說道:“你們幾個去牽制住那幾人,我去劫了那馬車裡的人,以此人為質,或許大家還有機會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