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子突然毫無預警地昏睡不醒,天君寧仁十分緊張這唯一的血脈,召集所有仙醫檢視,卻未查出什麼異樣,個個束手無策。
就連太上老君也瞧不出得了什麼病,只道:“也許太子太累了,想睡個長覺。”讓一眾人的下巴掉了一地。
天后萬殊,也就是祁遠的母妃聽了後淚汪汪地指責天君:“都是你,把這麼多族事仙務壓在遠兒身上,平日裡把他逼得這麼緊,他怎受得了。”
天君愛妻之名赫赫在外,但在有些問題上,他頗有自己的原則:“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怎會被這些政務壓垮,凡人在他這個年紀,早就身著鎧甲馳騁沙場風雲,如今天族太平,又沒叫他去領兵打仗受皮肉之苦,你莫把他想得太嬌弱了,我寧家的子孫怎能比旁人差了去。”
寧仁平時都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她哪曾被他這樣教訓過,委屈得直掉眼淚,寧仁既心疼又無措,一鬨她眼淚掉得更厲害,他不住地道歉,一著急語氣重了些云云,可是話都說豈能再收回去?他一碰上他的夫人,往日的精明全不見了,手足無措像只困頓的獸,只恨不能此刻自己替他兒子睡過去。
那天后,大家都知道,清乾天的耀清宮裡睡著一位寧家的太子。
沒想到五百年後,太子祁遠又毫無預兆地醒了,果真如太上老君說的那樣,只是睡了一個長覺。
此刻的落瑤有點煩躁,她方才氣沖沖地過來是因為,她以為他是有家室的登徒浪子,如今他身份明瞭,人人都知道祁遠尚未成婚,那這口氣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落瑤反手扔掉手裡剩下的葡萄,不情不願地微微福了一福,“芙丘國葉落瑤見過太子殿下。”
祁遠似笑非笑瞥了一眼落瑤手裡的葡萄和腳邊的葡萄皮,垂著眼眸,揚起嘴角說道:“弗止也曉得,我這個人不喜這麼多規矩。”言語間沒有一絲尷尬的氣氛,彷彿他們剛才沒有遇見過,落瑤對他的反應很滿意,這個太子似乎也沒那麼讓人討厭。
鼕鼕脆亮的聲音突然響起:“乾孃,乾爹剛才說以後你洗澡的時候我不能過去,那你下次洗的時候在周圍下個禁制吧,免得讓人不小心看到。”
四周一陣寂靜,只聽得見茶水燒滾的聲音,弗止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眼風在落瑤和祈遠身上淡淡掃了掃。
落瑤的臉燒起來,瞪了鼕鼕一眼。
“嗑噠”一聲,仿若無事的太子悠然落下一子,對弗止道:“你輸了。”
弗止忙看向棋盤,一臉扼腕的表情。隨後,聽得祁遠不動聲色地對鼕鼕說,“乖兒子,過幾天天上有個喜宴,想不想去逛逛?”
天君唯一的太子昏睡五百年醒來,這是普天之下一大盛事,照著清乾天的排場,自是要熱熱鬧鬧慶祝一番的。遂下旨宴請各路神仙大擺三天宴席。
想到有吃有喝還有的玩,鼕鼕立刻兩眼放光,只見眼前一團花花綠綠的影子一晃,鼕鼕已經一屁股坐到太子身邊,挽著他的胳膊,還討好地衝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弗止移開茶杯,修長的手指捏起一張疑似杯墊的厚紙,說道:“正好我最近忙得緊,你替我去赴宴了吧。”說完遞給落瑤。
落瑤接過印了一圈圈深淺不一的茶漬的請柬,抖了抖上面的水,方能依稀看出是張帖子的模樣,弗止很少參加這樣的宴會,她是知道的,儘管如此,依然有不少人會往這裡送帖子,以示他們惦念他,生怕怠慢了這位神君。
弗止說他最近忙,落瑤想不通他最近在忙什麼,因為這幾百年來他乾的唯一幾件事情就是喝茶種花下棋聊天,聽說偶爾還會替人搭個脈,但是落瑤從沒見過。
她最近倒是閒來無事,一想到明天還要被孃親安排去參加相親宴,就頭疼得厲害,這慶宴應該比相親宴更有意思吧?還可以去清乾天順道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