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木峰。
殿中,少女看向座上中年道人,面上恭敬。
“師尊,步子騫傳訊而來,說是在永夜城又發現有魔類佯裝成了白軒衣的模樣,我等可還要去永夜城走上一趟?”
元慈道人目中悲憫,嘆息一聲:“你一人去足矣,其他人就不必了。”
“是。”
一問一答,喻秋轉身將要離開。
然而她倏然想起一事,身形一滯,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向元慈道人開口,躊躇著道:“師尊,你可知那位凌師弟……”
如今凌義成了他們小師弟,她卻下意識避開了“小師弟”設這個稱呼,像是某種禁忌。
欲言又止,後半句也不知該如何道來。
好在,元慈道人是明白的。
中年道人神色平靜:“你是覺得凌義品行不端?”
喻秋鬆了一口氣:“是。”
“弟子聽聞他性情乖張,喜怒無常,以欺壓雜役弟子為樂。”
元慈緩緩開口,“到底孩子心性,過於心浮氣躁了,待到永夜城事了,罰他閉關去罷,修不到築基期就莫要出關。”
天靈根修到築基期,花不了多長時間。
但對於剛加入清風宗的凌義而言,這應該算極大的懲罰了。
喻秋離開之後,元慈盯著那虛空之處看了好一會,不久之前,本該有一隻白色紙鶴凌空飛來,落入他手中。
可是沒有。
“到底是誰……誰呢……”
“魔域那幾個城主,還是說,魔君本人……”
佯裝成白軒衣的並非同一人,每座城城門處都留有他的眼睛,前者他看到了,後者卻沒有。
此次天等秘境有神物出世,看來,不只他算到了這一點。
講義堂,木字殿。
“啊?魔類又扮作了白師兄的模樣?可憐白師兄已然身死,還要被魔類這般侮辱……”
“又是往元慈長老心尖尖上刺,可恨至極!”
“發現此事的竟還是步子騫師兄呢,上一回在秋木城,也是他見著了那魔類……”
“那次極木峰的師兄師姐們好似沒抓到魔類,這次他們還前去嗎?”
“應當是去的吧,畢竟死去那位是元慈長老的愛徒……”
……
耳邊議論之聲不斷,謝迎觀察著白軒衣的神色,可惜對方始終是這麼一個波瀾不驚的淡漠模樣,彷彿話語中提及的根本不是他。
“原來真有人會扮作你的模樣啊,你可猜得到是什麼人?”
白軒衣語氣淡淡:“不知。”
謝迎也不管他那副“與我無關”的模樣,兀自說得興起:“我看確實就是魔類無疑了,他們大抵是和元慈結了仇怨,也不明白你和元慈間的恩怨,竟出此下策。”
“不過這元慈也是不好受吧哈哈哈,他還非得裝出一副愛徒被辱的模樣來,也是好笑。”
“我看啊你若是想報仇,可從中煽風點火一番……”
話卻被白軒衣打斷,“不必。”
謝迎噎住,他莫名看懂了白軒衣的意思,無非是一句“我要親自將他手刃”,可人家化神巔峰呢大哥。
無力吐槽,謝迎也歇了再聊這話題的心思,恰巧此時查探到一元嬰期修士前來,忙提醒白軒衣:“講課長老要來了,你不會真要在這聽學吧?”
方才聽那些弟子談論他也明白了,長老一講課便要講個一個時辰,都是些煉氣弟子才需要補足的基礎知識,白軒衣聽這些純純浪費時間。
果然,白軒衣一身便走。
一從講義堂離開,卻是前往了另一個方向。
謝迎不解:“你這是要去哪?不回住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