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邊上的帳篷裡,牙兵們找到了被藏起來的女子,被捆了手腳,嘴裡還塞了布條。
“莫怕,咱們不是賊人。”
拿去女子口中的布條,沈光冷笑著看向那還在掙扎的年輕人,而他身邊的牙兵們這時個個都挺直了胸膛,好似先前他們從沒害怕過什麼女鬼。
“你可別告訴某,這女子是你姊妹還是妻子?”
這時候那年輕人被抓到了火堆旁,火光前將這年輕人的樣貌照了個清楚,卻是個容貌只比他差了幾分的胡兒,不過這廝的唐言倒是說得地道。
這俊俏胡兒自從女子被牙兵們找出來後,就嚇得臉色煞白,以至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位史娘子,要不還是你來說吧?”
看著輪廓分明,似是胡漢混血的被救女子,沈光開口問道,他沒想到自己一時好奇,還真叫他救了人,只不過看這女子和那胡兒間的樣子,倒是像有些什麼隱情。
“郎君,奴也沒什麼好說的,還請郎君放了他就是。”
女子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胡兒,卻是不願多言。
“本來某不該多管閒事,不過按大唐律,這拐賣女子乃是死罪,某也沒那閒工夫將這廝拿去送官,王隊正,直接砍了這廝,挖個坑埋了吧!”
縱然眼前這女子頗有姿色,可沈光向來都是鋼鐵直男,可不會慣著這女子,再說這女子還是他救的,居然要他放人,簡直就是滑稽。
“喏,郎君。”
牙兵們自然是看不慣那俊俏的胡兒,都不用王神圓點人,自有人抽刀要砍了這胡兒,這時候那胡兒方自叫喊起來,“郎君,我不是賊人,是史娘子她要我……”
“且留他狗命。”
沈光笑了起來,這世上不怕死的人有,但絕不會是眼前這胡兒,這時候邊上那位史娘子臉色已經變了,只見她朝那胡兒罵道,“你這狗奴,豈敢……”
“某讓你說話了嗎?”
沈光看向那女子,聲音更冷了幾分,卻沒想到那女子仍自道,“我亦是大唐貴女……”
只是話說到一半,這女子便再也說不下去,因為她面前的年輕郎君的冷酷眼神讓她想到了自家阿耶,於是她閉口不言。
“你繼續說。”
“郎君,我本是天山軍阿史那將軍的家奴,這位是我家史娘子……”
隨著這胡兒講述,沈光和牙兵們才知道女子竟是天山軍副將史堅的長女,因為逃婚才蠱惑了這家中胡兒帶她逃出了交河城。
“郎君,我也是被史娘子逼的……”
“奴犯上,當殺。”
史史娘子這時候已是冷聲在邊上說道,那胡兒臉色慘白,他方才情急之下,確實是冒犯史娘子。
“你為何要逃婚?”
沈光沒理會那胡兒,反倒是朝史娘子問道,自從當年大唐降服東突厥,阿史那氏在大唐為將者比比皆是,甚至突厥人還在西州立了碑文。
“貴族子弟,陷為唐奴,其清白女子,降作唐婢。突厥之匐,棄其突厥名稱,承用唐官之唐名,遂服從唐皇,臣事之者五十年。為之東征向日出之方,西征遠至鐵門。彼等之克國除暴,皆為唐皇出力也。”
交河城乃是西州治所,也是天山軍的駐所,天山軍中不少都是突厥子弟,不過數十年通婚下來,不少阿史那氏改了漢姓為大唐效力,所以這位史娘子自稱大唐貴女倒也沒毛病。
“我阿耶要將我嫁給那些蠻子,我不逃婚,還能怎樣?”
史娘子冷聲回答道,沈光聞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說起來安西北庭這邊,對於底下那些羈縻州的部落首領,還真是有聯姻以安定地方的傳統。
對於這等羈縻政策,沈光不予置評,不過他也沒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