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帥,外面那姓元的已經跪了半天了。”
“讓他進來吧!”
安祿山沒想到那個東都留守司判官還真就在他府外一跪不起,也不知這人是怎麼想的,那沈光如今得聖人寵愛,便是他都不敢去招惹,這人卻嚷嚷著沈賊沈賊的。
“可打聽清楚了,這廝如何和沈郎結的仇?”
“節帥有所不知,這姓元的本姓景,隨母改嫁後易姓為元,天寶初中的進士,不過他家道中落,仕途不順,三年前喪妻後,聽說便和王家十二孃好上了。”
高不危在邊上回答道,他是安祿山的心腹之一,劉駱谷害得安祿山在朝野丟盡臉面後,安祿山雖說沒有殺劉駱谷,但也是將他調回了范陽去,而將京中別業都交給他打理。
“哦,這可是確有其事!”
安祿山頓時來了精神,雖說他不願和沈光為敵,可是沈光如今做了王忠嗣的女婿,實在是讓他如芒在背,如鯁在喉,若是這事情是真的,也許便有機會讓沈光和王忠嗣翻臉成仇,這樣他或許還有機會和沈光化敵為友。
雖說安祿山在沈光手裡丟盡了臉面,可是似他這等梟雄,眼中只有利益,在看得到的好處跟前,什麼仇怨都能放到一邊去,更何況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高不危見自家主君動心,卻是不屑地笑了起來,“節帥怕是不清楚,那王家十二孃向來心高氣傲,如何會看得上這元載,是這姓元的死乞白賴地刻意接近王家十二孃。”
“彼時王家十二孃潑悍之名在外,這京中貴少見了都避之不及,也就這姓元的伏低做小去討王家十二孃歡心,後來還是王家十二孃見他可憐,便帶他回了趟府中,想請王大將軍為他謀個官職。”
“這姓元的大了王家十二孃十二歲,王大將軍更加瞧不上眼,後來便託吏部將此人調去雒陽當了東都留守司判官,不過此人臉皮倒是極厚,在外面說是和王家十二孃情投意合,只是他位卑官小,等他日他得了美職便會迎娶王家十二孃。”
安祿山聞言不由大失所望,他本來還以為真能攪黃了沈光和王忠嗣的翁婿關係,如今看起來卻是不用指望了。
“他不是在雒陽麼,怎麼又回來了?”
“還不是在雒陽聽說王家十二孃要嫁人,便火急火燎地趕回長安來,還想去王府找王家十二孃討個說法,結果卻被王府的家將直接打了個半死,臥床休養了大半個月才好轉,然後便來求見節帥了。”
高不危回答道,不過他雖然鄙夷元載為人,但是有一說一,這元載雖然無德無行,但確實是個能幹事的良吏,極富才幹,而且擅長理財,“不過此人才能出眾,可為節帥所用。”
聽著高不危言及元載的才幹,安祿山沉吟了會,決定收下此人也無妨,“他麾下不缺武夫,可是少有能治理地方和擅長理財的幹才,這個元載若不是因為攀附王家夢碎,以他進士的身份,未必會來投奔他。”
很快安祿山便見到了來時腳步尚有些踉蹌的元載,只見其人長得還算模樣周正,只是比起那位沈郎來,確實是雲泥之別,也難怪王家十二孃看不上此人。
自古烈女怕纏郎,若是沒有那沈光,以這人不要麵皮的德性,說不定還真能被他追求王家十二孃得手,看著見到自己後便跪在地上口稱“明公!”的元載,安祿山眯著眼想到。
“元判官且起來說話!”
在沈光那兒吃了偌大的虧後,安祿山為人收斂不少,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人才去幫他經營范陽,為他分析朝局,這元載雖是個小人,可是隻要有才幹能為他所用就行,更何況此人還和沈光、王忠嗣有仇,不怕他不盡心盡力。
“多謝明公。”
元載直著身子跪坐,他的臀部還隱隱作痛,想到王家羞辱自己的一幕,他握拳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