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被府中心腹死士和護衛們簇擁著的王鉷沒有絲毫安全感,他面前的那個安西小兒一身血衣,四周是剽悍的牙兵虎視眈眈。
看著後宅裡躲避不及的妻兒被那些五大三粗的軍士抓出來,王鉷慘白的臉上更加惶急,“沈光,禍不及妻兒,縱有仇怨,你但衝著我來!”
沈光看著死到臨頭還要跟他充好漢的王鉷,想到關中各地流離失所,賣兒鬻女的百姓,卻是冷笑著罵道,“王鉷,你假傳聖人旨意,盤剝百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居然和某說禍不及妻兒!”
“你配嗎?”
看著被牙兵們捉來的王鉷三子,沈光直接一把揪住王鉷長子的頭髮扯到了身前,橫刀直接架在了這個已經被嚇傻的公子哥脖子上,“某數到三,讓你的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便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沈光,你不要胡來,你貿然攻打朝廷大員府邸,你這是謀反……”
“一、二、三!”
王鉷又驚又怒地吼了起來,可是回應他的卻是一抹決絕的刀光,然後他的長子就像是被割了脖子的公雞一樣抽搐著癱倒在地。
“沈光,你這小畜生,你們跟著他是在造反,造反……”
“兒啊!”
邊上王鉷的正妻淒厲地哀嚎起來,只是卻被身旁的牙兵死死摁住,而王鉷另外兩個嫡子看著在面前被殺死的兄長,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看著沈光以暴易暴的舉動,李光弼和哥舒翰都毫無波動,他們在戰場上見過更殘酷的事情,換了他們也會做同樣的事情,既然已經勝券在握,又何必讓手下兒郎去和那些死士拼命,徒增傷亡。
“我不想死啊,阿耶,我不想死啊!”
看著冥頑不靈的王鉷,沈光從牙兵那兒拉出了王鉷的二子。
“姓王的,你要看著安兒也死在你面前嗎……”
還未等沈光開口,王鉷的妻子已自大罵起來,可王鉷紅著眼,就像輸到山窮水盡的賭徒,仍舊不肯放棄最後的希望,“你以為這安西小兒的話能信嗎,我要是束手就擒,咱們全家都得死!”
“沈光,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就不怕聖人震怒……”
“王鉷,你派刺客在景風門前刺殺某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這報應嗎”
沈光一手抓著掙扎的王鉷二子,將他踢倒在地,一手將橫刀架在他脖頸上,朝王鉷罵道,在戰場上見多了生死,他早就心如鐵石,對於敵人絕不會心慈手軟。
王鉷是真沒想到自己派去的刺客會這麼沒用,明明是他不惜耗費重金從江湖上招募的死士,平時好吃好喝地供著,訓練有素,結果卻連這安西小兒的皮都沒傷到。
“你休要胡言亂語,我幾時派刺客去殺你了。”
“王鉷,某的耐心有限,你要是繼續和某裝傻充愣,你就給你這個兒子收屍吧!”
“阿耶,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看著哭得悽慘的兒子抖得如同嚇壞的鵪鶉,王鉷為之氣短,他是看出來了,面前的安西小兒是那種真正的冷酷之人,他是真敢把他三個嫡子全都殺了的。
“我若是放下兵器,可能放過我的家人。”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沈光看著王鉷,手中的橫刀在他二子的脖頸上拉出了一條血印,口中更是數了起來,“一、二……”
“我降,把兵器都放下。”
王鉷看著面無表情數數的沈光,再也繃不住,只得扔掉手裡的橫刀,朝左右的心腹和剩下的死士大喊起來,“把兵器都放下,放下!”
“全部拿下。”
不等沈光開口,李光弼已自指使著牙兵們擒拿下了那些死士和護衛,只有王鉷仍舊掙扎著,“我乃是當朝御史中丞,你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