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他的正室妻子,充其量也就是當二奶。何況她前頭還排著潘金蓮等情場勁敵呢!
這麼一想,李瓶兒免不了心裡酸酸的,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因此笑著對吳月娘說道:“月娘姐姐,讓我說句公道話,這杯酒就是再苦,你也得把它喝下。”吳月娘說:“瓶兒妹妹也這般說?既然瓶兒妹妹說了,看來這杯酒無論如何也得喝。”說著將那隻酒杯湊到嘴邊,猛地一個仰頭,硬生生把滿滿一杯酒倒下去了。
坐在對面的李桂卿連連拍手叫好:“月娘姐姐,好酒量,容桂卿妹妹也來敬你一杯。”吳月娘放下酒杯,正準備開口應答,旁邊一直沒吭聲的李桂姐噘著嘴,神情不屑地咕噥道:“憑什麼一個個都叫她姐姐,我就看不來那些媚俗勁兒,不就沾點男人的光嗎?”李桂姐此言一出,語驚四座,眾人目光齊刷刷朝吳月娘看去,吳月娘非但沒敢生氣,倒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脹紅著臉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李桂卿見場面尷尬,連忙嗔怪闖了禍的妹妹李桂姐道:“小妹真不懂事,世上哪有像你這般說話的,還不趕快給月娘姐姐陪禮道歉。”潘金蓮卻在一旁冷言冷語地搭腔說:“要說沾男人的光呢,那也倒是,如今這社會,嫁個沒錢的男人只配下地獄,嫁個有錢的男人才能上天堂,月娘姐姐有這份福氣,不服還真不行。”李瓶兒聽著不是味兒,張口反駁說:“那倒未必,就是嫁到帝王家又怎麼樣,誰就保證能得到幸福?茅屋裡的愛情並不一定比帝王宮裡的愛情差。說起這女子嫁人呀,倒真不如嫁個本分安生的,對自己好點的,能夠懂得心疼女人的。”
酒桌上的明槍暗箭,把個吳月娘說得滿臉飛紅,她一會兒端起酒杯,一會兒放下,想勸告那些女人幾句,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在臉上陪著微笑,靜靜地聽著幾個女人的高談闊論。
02
這時候西門慶走過來敬酒,見吳月娘坐立不安的模樣,心中已大致明白了幾分,將手中酒杯高高舉起,同酒桌上的幾個女子邊碰杯邊說道:“雖說我家月娘人好心善,但她也有條缺點,嘴笨,不太會應酬,請各位多擔待點。”為顯示說這話的誠意,西門慶一隻胳膊搭在吳月娘的肩上,笑著補充道:“不過話說在前頭,今天誰要是欺負我家月娘了,日後可別怪我報復她。”
潘金蓮忍不住醋意直往上冒,站起來衝口說道:“慶哥你這是護的哪門子短?問問在場的姐妹們,今天誰個欺負月娘姐姐了?說月娘姐姐的好話還怕落人後呢,憑什麼一上來就無端指責我們這些姐妹。”龐春梅歷來是潘金蓮的影子,這會兒表了個態,輕聲嘀咕道:“就是嘛,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什麼護一個打一群?”這句話一說出口,酒桌上的女子全都被逗笑了,李瓶兒用手捂著嘴,李嬌兒不停地揉肚子,李桂卿笑得頭伏在了桌子上,李桂姐拿一雙筷子連連在桌上敲打,像是在歡慶一場偉大的勝利。
西門慶側身看看吳月娘,此時的吳月娘,臉上依然不溫不火地笑著,估計她沒聽見龐春梅的那聲嘀咕吧,但願如此。西門慶心想,憑他一張嘴,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在場的那些女人,時間呆久了,只怕會生出更多是非,於是轉身準備撤退,又忽然想,得替吳月娘找個幫手,想來想去,還是隻有李瓶兒比較合適,便滿滿上了一杯酒,對李瓶兒敬酒道:“瓶兒,這桌上就數你最能體貼人,月娘要是有什麼照顧不過來的,你幫忙給她分擔點。”說罷一口把那杯酒喝下去了。
西門慶這番話無異於火上加油,把那幾個女子心上的無名醋火點得旺旺的,仍然由潘金蓮最先發難:“喲,還是瓶兒妹妹最能體貼人,瓶兒妹妹,你都體貼誰啦?”李桂姐陰陽怪氣地說:“瓶兒姐姐體貼誰,金蓮姐姐難道看不出來?人家做人硬是比你我高出一籌,要體貼誰,就體貼得讓人心裡頭甜絲絲的,不像你我這般傻冒,體貼了人別人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