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終於甦醒過來。他看起來十分衰弱,但卻很冷靜,還堅持單獨的和主診醫生談了很久。
之後,他把我喚了進病房。
“小光,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我正想說話,他卻搖頭制止了我:“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未必可以撐得過這一關了……”
我哽咽著說:“不會的,朗奴,吉人自有天相……”其實我很想盡量保持平和的語氣,但……我做不到。
“傻孩子,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的階段。我這輩子活得很有意義,可以說是問心無愧了,除了對海潮……和她之外。”他嘆了口氣:“……她可好嗎?”
我忍住眼眶中湧出來的淚水,猛的在點頭:“很好!她過得很好。而且她一直沒有忘記你,到現在還沒有結婚……”
“……我想見見她!”他抓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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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握著那佈滿滄桑痕跡,曾經十分強壯厚實,但現在卻軟弱無力的手:“嗯,我替你找他。”
“……不要告訴海潮。我不想她擔心!”他閉上眼,開始吃力地喘氣。
旁邊的護士馬上跑上來再替他檢查,外面的趙倩見狀,也不顧一切的衝進了病房。
“病人太累了,現在需要好好的安心休息。你們在這裡會騷擾到他的,還是先回去吧!”護士小姐又哄又勸的把我們推出了病房。
小倩還在依依不捨的回頭張望。這也難怪,朗奴醒來後他們一句話也沒說過。
“小倩,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要是連妳也累壞了,還有誰來照顧朗奴?”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安慰著她。
她抹著眼淚,幽幽的說:“朗奴剛才和你說什麼?”
“……”我有些遲疑。
小倩別過臉,看著車子外面的晴空:“他是不是想見見他的女兒?”
我吸了一口氣:“小倩,朗奴和海潮的事妳都知道了?”
她無奈的點點頭:“嗯,朗奴曾經告訴過我。”
“那妳也知道‘那個女人’了?”我試探著問。
“是她?”她登時渾身一震,眼淚不自禁的滴了下來:“朗奴想見她?”
“咦?光哥?怎麼了,你竟然會從上海打電話回來找我的?”海潮的聲音很驚訝,還帶著點興奮。
回到朗奴住所,我便搖了個長途電話回香港。雖然朗奴囑咐過我不要通知海潮,但我卻沒有聽他的。我知道他心裡其實是很掛念海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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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我一陣激動,忽然間竟說不出話來。
“……不是‘他’出了什麼事吧?”她感覺到那不平常的氣氛,很快便聯想到我打電話給她的原因,一定不是隻向她問候兩句那麼簡單。
“海潮……”我竭力保持著冷靜的語調:“小心的聽我說……朗奴他昨晚中風,現在進了醫院。”
“怎麼了!他怎麼了?”顫抖的聲音透露著心底裡的焦急。
我吸了口氣:“海潮,妳不用太擔心。醫生說他已經渡過了危險期,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她哽咽著,沒有說話。
“海潮,朗奴想見妳。”
“……對不起,光哥,我還是不來了。反正他已經沒事了……”她猶疑了好一會,終於還是拒絕了。
“海潮,”我加重了語氣:“難道到了現在妳還在惱妳的爸爸嗎?我知妳一直因為妳媽媽的死而怪責朗奴,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為什麼妳還要那麼固執?”
“我不會原諒他的!”海潮在哭:“是他害死媽媽的!是他和那女人害死媽媽的!”
“海潮,雖然明知妳不想聽,但我卻不能不說了!妳還要騙自己騙到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