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上樓看梁兄去,推開臥室的門,康領導已經在裡面了,看到她,有點侷促,有點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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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無言地對望了兩三分鐘後,白雁收回目光,從衣櫥裡拿出一個大的拎包,把換洗的衣服往裡塞。
“白雁……”康劍抓住她的手, “我……會尊重你的……”
“不是你的問題。”白雁掙開他的手。
康劍臉突然脹得通紅,圈住她的腰,埋在她的頸間, “那就沒有問題了。”
白雁哭笑不得,知道他理解成自己擔心會夜裡撲向他,她轉過身,很認真,很平靜地看著康劍, “我們之間註定要分開,那麼就沒必要把事情弄得太複雜。我到醫院,和值班護士擠幾天。”
康劍深深吸口氣,感到有一股劇烈的無言的疼痛從腳底緩緩地漫了上來。。派派小說論壇妙の靈手打,轉載請註明。
第二十九章,有婆自遠方來(三)(VIP)疼痛到了極點, 不是昏迷,不是麻木,而是清醒,是無邊無際的寒冷將其淹沒。
門開了,白雁的腳步聲慢慢地遠去,康劍全身都僵硬地愣在那裡,冷得一張嘴,都在噝噝地抽著涼氣。
康劍突然站起來,他衝到對面的書房,開啟窗戶,看到白雁拎著包往小區外面走去,包一晃一晃,有時會打到她的腿,影響她走路,她彎下身,把包往後挪一下,又繼續走。
這裡本來就是郊外,白天車就不多。到了晚上,許久,才看到一盞車燈閃過。她站在路燈下,向遠處張望著,纖細的身子如同薄薄的剪影。
如果他現在下去, 挽留她,她會和他回來嗎?
如果她不肯回來, 他要求送她去醫院,她會同意嗎?狐身而又妙齡的女子,夜深人靜的,多不安全呀!
康劍苦澀地傾傾嘴角,沒有動彈。
在白雁心中,他好象不會比外面那些不法分子好到哪裡去?不然幹嗎要走?
他不可能非禮她,不可能輕薄她,就是有什麼,他們是夫妻,什麼兒童不宜的事不能做?
她說:既然準備分手,那就不要讓事情複雜化了。
康劍心又一次疼得糾了起來。
有一輛計程車過來了,依稀可以看出開車的是個女人,白雁開啟車門,上車,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康劍木然地回到臥室,頭枕著手,躺平在床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茬他們的新婚之夜,她也曾這樣在這張床上孤枕難眠,那時她會想什麼呢?
被人忽略的失落感原來是這麼的痛苦。
她記起了在他向她提出交往時,她搖頭說“我不想過得太委屈”;在化妝室,她給他戴上丟失的婚戒,嬌嗔地說“以後不能再弄丟了哦”;在婚禮的廳門前,她抱著他,在他的肩頭說“謝謝你”……一幕一幕,一景一景,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她看著他時,眼瞳亮如星光,溫柔如水。
就是這樣一個在法律上被寫在他左邊的名字的女子,今夜,卻因為他,有家而不能呆。
這是她的“家”嗎?
康劍很清楚,在這場婚姻裡,她是一個盡職的妻子,他卻不是一個盡職的丈夫。他不是做不到盡職,而是不屑於去做,因為他想看到她失落,想看到她痛苦。
結果,失落的人是他,痛苦的人也是他。
她之所以還在忍受著他,是因為明年一月他那個城建布長競選。
這是她的善良,她的體貼,她的寬容,又何嘗不是她對他的施捨?多麼諷刺!
到了明年一月,他們真的分開了。康劍突然想到,她的名字將來會寫在另一個男人的左邊,會抱著另一個男人,啄吻他的唇,柔柔地喊他“領導”,給他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