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顏苦笑著扶腰去撿那兩枝牡丹花。
那可是齊懋生為了她一句話特意讓人從熙照移栽過來的。
碩大地花朵下面,是一本被梅瓶水浸溼了的書。
顧夕顏忙把書撿了起來,心裡卻叨唸著:可千萬別是什麼重要的資料才好。
直起身來,顧夕顏就怔住了。
竟然是那本桂官還給她的《道德經》。
這也是很珍貴的孤本,被水淋的溼漉漉了,紙上的字跡都暈開了。
顧夕顏顧目四望,沒有發現帕子這類的東西。她就拎著書回了東屋的臥室,拿了一條棉帕子去吸書上地水漬。
可帕子一拿起來,顧夕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些紙都象麵糊似沾到了帕子上,露出晶瑩剔透的瑩光來。
顧夕顏吃驚地把書拎了起來。
陽光下,紙面中露出來的東西如鈦金似地光潔,卻又如絹絲似的薄軟。
各種猜測紛至沓來。
顧夕顏背脊發涼,忙衝進了耳房,打了一臉清水,把《道德經》浸泡在了水裡。
不一會。紙面開始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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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顏猶豫了半晌,把手伸進盆裡,指甲輕輕地颳了刮書面,紙屑立刻一團團地脫落,露出了光潔如鏡般的紙片,一頁頁的,在清澈的水裡盪漾出明亮的光芒,刺得顧夕顏眼睛發澀。
“夕顏,夕顏……”門外傳來齊懋生的呼喊。
顧夕顏抓起一條帕子就蓋住了面盆。
她急急出門。道:“怎麼了?”
齊懋生神色微怔:“夕顏。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哦!”顧夕顏摸著自己的臉,“很難看嗎?可能是沒睡好吧!”
齊懋生就上前扶了她:“快到炕上去躺躺!”
兩個孩子。隔得太近了,他一直有點擔心夕顏的身體。
顧夕顏在齊懋生地攙扶下上了炕,齊懋生就笑著摸了摸暄哥沁著密密汗珠的頭:“屋裡怎麼又沒有人?”
顧夕顏笑道:“剛才暾哥和晗官玩,把西屋的多寶格格子都給推翻了,我讓嬤嬤們都出去了,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齊懋生幫著顧夕顏拿了一個迎枕靠下,看她的目光中就有了幾份不安敏感的顧夕顏臉色更白了,急切地道:“出了什麼事?”
齊懋生猶豫了一會,才道:“我可能過幾天要去山南郡……”
顧夕顏一怔,道:“是不是沈世雅,又有什麼動作了?”
齊懋生點了點頭。
這幾年,沈世雅一直小動作不斷。
“孩子出世的時候,我儘量的趕回來!”
顧夕顏擔憂地望著齊懋生:“你,你有把握嗎?”
齊懋生親暱地摸了摸顧夕顏的頭,眉宇間,盡是睨視天下地自信。
顧夕顏望著耳房的方向,如蝴蝶羽翼扇動般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齊懋生走後,顧夕顏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神色恍惚,家裡的人都以為她是在為齊懋生擔心。
當第一朵雪花飄落在雍州城頭的時候,顧夕顏正和暾哥坐在炕上剝板粟子吃。
暾哥接過母親手裡的熱板粟一口咬下,然後把剩下的一半塞到暄哥的嘴裡。
顧夕顏忙攔住暾哥:“不能給弟弟吃,他還小!”
暄哥卻望著哥哥手裡的板粟嗷嗷大叫。
暾哥抱起弟弟坐到炕幾前,選了一個最大的板粟殼遞了弟弟,暄哥急不可待地含進了嘴裡,不哭了。
顧夕顏無奈地笑著奪過暄哥手中的板粟殼,若有所思地問暾哥:“暾哥,你想不想跟著姆媽學認字。”
暾哥塞了一個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