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一點,韋天爵就走了。主屬二人相對默然,他們知道不久會發生什麼事了。
傷愈之後的馬公子,仍然神采飛揚,只是比過去收斂了些。而這段期間,韋天爵正好又有任務離開了金陵。馬公子練功極勤,只是除了孫七,任何人不許在一邊觀看。病好了之後,故態復萌,蓖片柳怕齋又有饅主意了。
道:“公子,秦淮河上又來了個萬人迷,一代尤物,此女曾傳出口風,非王孫公子休想入幕。公子,你雖不是王孫,公子可當之無愧,老實說,放眼當今金陵有資格玩她的非你莫屬呀!”神采飛揚地笑笑,道:“那是自然,不過本公子玩得太多也有點膩了!恰齋,這女人比鐵梅心如何?”好像要一下子把這尤物形容清楚,這蓖片比手劃腳地道:“公子,鐵梅心是練武的女人,在氣質上不一樣,若論姿色和談吐,在下以為比鐵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孫七正色道:“柳先生,公子大病初癒,大夫叮囑,最好三月內遠離女色,我看暫時還是不要……”柳恰齋卻望著馬公子,似乎要看他作何決定。
馬公子大力一揮手,道:“孫七,本公子的事,你以後最好少管,自近七八年來,凡是秦淮河上來了任何一個好看的雛兒,第一個開懷的一定是本公子,不可以是別人,你懂了沒有,哦?”哈著腰孫七道:“懂了!公子,在下只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在下實在不敢越權冒犯打公子的興頭……”馬公子道:“那就好,怕齋,咱們走吧!孫七留下來,今天不必由你侍候了……”杜牧和孔尚任所形容的秦淮是內秦淮,是在城內的東水關至西水關,長約十里,河的兩岸是金陵最繁華地區,朱雀橋和鎮淮橋就在這兒,由南唐時著名的天津橋到鎮淮橋,也就是舊時的御街。自宋以後,商賈雲集。
但秦淮真正出名的原因,還是由於這兒出了幾對奇行壯抱、絕豔驚才的女人和名士。第一對是李香君和侯朝宗,李是俠骨柔情,侯是才震京華的名公子。
第二對是寇白門與明保國公朱國粥。第三對是下玉京和吳梅村。第四對是柳如是和錢牧齋。第五對是葛嫩娘與孫克鹹。第六對是顧媚和龔芝麓。第七對是董小宛和冒闢疆,女的多情命薄,男的抱恨終生,世傳連清朝那位順治帝也夾在其中,甚至為她削髮出家,看破紅塵,這一段,當然是後事了。
畫肪是秦淮河上的寵物,也是藏汙納垢之所。此刻在一艘最豪華的畫肪上,馬公子由柳怕齋陪著,正在等候這位剛剛走紅秦淮的名女人華素素。
畫舫上除了船孃,還有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供作差遣。這會兒小丫頭已為馬公子斟上第三杯酒,柳怡齋也在探頭張望,紅倍人還是沒有影兒。
小丫頭媚態可掏地道:“馬公子,並不是華姑娘拉架子,伯是有些不開面的客人死皮:賴臉,硬拉活扯地不放人,也就會遲到了些。公子請多擔待。”哼了一聲,馬公子閉上眼養神。
這位狗仗人勢的柳怡齋卻耐不住了,道:“娘格細皮!才吃了幾天的飽飯,就擺起譜來哩!呸!也沒有看看這是什麼戶頭?對我們馬公於來這一手,嘿嘿,吃不了可要叫你兜著走,端個什麼勁呀,橫豎還不是個賣的?”小丫頭連連陪笑,露出編貝似的美齒,道:“公子是大人不見小人怪,宰相肚裡能撐船,小婢相信這就快到了!”柳怡齋正要再罵人,不遠處忽然傳來了絲竹之聲,還配襯著妙曼悅耳的歌聲。一聽就知道,不是俚俗的曲牌,而是出自名詞家手筆。
馬公子和柳怡齋一齊望去,是另一艘豪華畫肪,緩緩駛來,艙中女樂手三人之外,有一盛裝女郎十分動人,另有個年輕人竟是韋天爵。
小丫頭為之色變,柳怕齋卻大叫著,道:“那不就是萬人迷華素素嗎?那位嫖客好像是韋大俠呀?孃的!這未免太不夠意思了吧?都是自己哥們,怎麼可以割靴腰子?”小丫頭道。“公子,依小婢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