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告訴他,他很可能在感情上接受不了。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很開放,但在某些方面又很保守。在外界,凡是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浚航是我的孩子。在浚航十五歲那年,我將他母親的遭遇告訴了他。他當時並有流一滴眼淚,只是將手裡一支筆折斷了。我那時就告訴他,這一切的深層原因,是我們國家並不強大,所以我鼓勵他奮發圖強,為國家的建設盡力。浚航很爭氣,他高中畢業後就考了當時的大港海運學院,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學生。後來,他繼承了我的事業,我將藍鯨完全交給他管理。說實話,浚航對藍鯨的貢獻是巨大的,比我管得好,讓藍鯨實現了國際化。在經營理念上,我們父子雖然有一些分歧,然而我並沒有老糊塗,在大方向上,我還是傾向於發展的。有傳言說我們父子不和,純屬瞎扯。浚航是尊重我的,我也很愛護他。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們總還是一條心的。
“當然,這裡不得不提到一個人,那就是你已經接觸過的雁痕。雁痕也是不可多得的管理型人才,這兩年我將藍鯨交給她,是完全放心的。有人造謠,說我用雁痕是別有用心,這完全是信口開河!很多人只知道雁痕是我的兒媳婦,卻不知道雁痕的父親與我情同手足,比親兄弟都親。雁痕的父親死得早,臨終時惟一的願望就是要我照顧雁痕。我當時就跟他講,我讓雁痕做我的兒媳婦,行不行?她的父親才放心離去。
“也有人說浚航和雁痕的婚姻,是我包辦的。這個說法簡直很可笑。你想,浚航和雁痕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又如何能夠勉強他們?他們的結合,是自願的,我只不過正式提出來而已。當然,後來他們的感情好像出了點問題,但這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能夠左右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不能干涉他們。實際上,我不會干涉任何事,除非有什麼事影響和危害了藍鯨。
“可以說,雁痕是藍鯨的救星。在‘12。21’海難發生後,業界一片譁然,認為藍鯨失去了浚航,將面臨危機。然而我清楚地知道,雁痕會比浚航做得更好。事實正如我預料的那樣,藍鯨並沒有垮,反而實現了跨越式發展。這都是雁痕的功勞。她處理危機和開拓國際市場的能力,比起浚航來毫不遜色。這使藍鯨的對手們感到吃驚,而雁痕因為成績卓著處在一些矛盾的漩渦中。雁痕前幾天向我提出辭職,我口頭表示同意,但實際上我知道藍鯨離不開她,她也離不開藍鯨。所以,我只好讓她暫時休整一下。等這起海難徹底查清了,我仍然會請她掌舵。因為,我不相信她會謀害自己的丈夫。說得更明白一些,不管雁痕是不是蘇家的人,我都會用她。因為在目前的情況下,沒有人比她更合適。”
蘇振海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好像是事先經過考慮而脫口而出的。蕭邦不得不點頭。他聯絡起林海若在船上說的那些話——看來,是老頭子讓林海若打的預防針。
“蕭兄弟,我知道紅軍對你的襲擊讓你產生了更深的懷疑。”蘇振海開門見山,“紅軍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因為成績不好,成天打架,我就讓他去當兵。在我撫養的幾個孩子中,紅軍是最不喜歡航海的,無論怎麼灌輸,他都聽不進去。有時候,做父親也有做父親的難處,尤其是做一個養父。”
蘇振海又長長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或許,你已經知道,紅軍的父親是我手下的船員。當年,我當船長時,紅軍的父親馬風馳做過我的三副,得了疾病,死在馬六甲海峽的航程中。老馬與我情同手足,臨終時託我照顧他惟一的孩子馬紅軍。老馬家在農村,他的老婆在丈夫死後就改嫁了,所以我就收養了紅軍。那時紅軍是個拖著鼻涕的小男孩,很倔強,很不好管,上學也不認真,倒是和錦帆很要好。他在海軍陸戰隊退役後,沒事幹,成天跟我惹麻煩。沒辦法,我才讓錦帆搞了點錢,讓他自己創業。這孩子在大港開酒吧和娛樂城,嚐到了賺錢的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