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氏見容嬤嬤不出聲,便也曉得如今已經是永璇的天下,若是毀謗君上的話,就算自己身為皇太后,也少不得會被訓斥。
後宮的瑣事且不談,內閣如今正在為永璇的新年號而煩惱,擬了好幾個上去,都被永璇駁了回來。無論是吉祥喜慶的,還是積極進取的,都被永璇封駁了回來。弄得幾個內閣大學士面面相覷,不知道新皇的心思到底是如何。
如今金鏞雖然還未入閣,但是隱約有以他為首的態勢。雖然金鏞是打算退休了事的,但是定年號這樣的大事還是必須要勸永璇早日定下來。畢竟這象徵著一個皇權的交替,如果沒有定下年號,那麼很多事情都將無法開啟。
但是金鏞沒有料到的是,永璇笑著道:“先生,為何我們不能使用黃帝紀年?”
金鏞一愣,但是隨即也明白了。黃帝紀年其實民間一直在用,只是沒有人敢攤開來說罷了。畢竟皇帝的年號是象徵著皇帝的一種權威,表示皇帝統御天下。而永璇拒絕使用年號,並將黃帝紀年公開化,無疑與永璇一直推行削弱皇帝的做法是相符的。與此同時,金鏞還敏銳地意識到,這是公開緩和滿漢矛盾的一個最佳契機。漢人將黃帝視為直系祖先,若是滿清朝廷採用黃帝紀年,那意味著滿清將漢人視為兄弟,而非被統治者。
金鏞苦笑道:“皇上,只怕這件事沒那麼容易。”
“若是容易就不會為難老先生了。”永璇見金鏞苦笑便猜到他已經明白,“滿漢之間的矛盾自大清入關以來就未斷絕,嘉定三屠、揚州十日,還有豪格在四川的大屠殺,讓漢人對滿人是戒心是從未平息過。雖然順治爺試圖修補滿漢關係,無奈被朝中大臣掣肘,況且孝莊太后也並不是很喜歡漢人。”
聽到永璇說出這些秘辛的時候,金鏞額頭上冒出密密的細汗,雖然他很清楚這些事,但是聽到這些事從皇帝嘴中說出來卻是很不一般的事情。
而永璇似乎並沒有打算停止揭瘡疤。“康熙朝的時候,聖祖爺對漢人的提防更是到了一個極致,畢竟三藩之亂讓他憂心不已。即便到了聖祖後期,漢人在朝堂裡也無多少權力。除了那些包衣奴才,朝堂之上又有幾個漢臣?雍正爺時候,若不是滿臣的根子已經壞了,漢臣就沒有出頭之日。再到大行皇帝,對漢臣那是又用又防的,累!朕不想這般了,這天下是中國人的天下,無論漢人、滿人,皆是中國人,何苦來哉?”
“皇上能如此想,乃是天下人的福氣。”金鏞其實當然希望滿漢之防能消失,但是他深知滿人對所謂的“祖宗家法”是極其看重的,“只是如今時機並不對,皇上皇位未穩,若是有人藉此生事,只怕橫生變故。如今大軍在外,朝廷內斷不可亂。故,還請皇上賜下年號為佳。”
“那就‘嘉慶’吧。”永璇略帶惡作劇的道。
“嘉慶?”金鏞略一沉思,“這個年號倒是喜慶,若是皇上決意如此,便這般定下來吧。”
永璇首肯了年號之後,內閣跟軍機處便放下心來,開始全力操持其乾隆的喪事來。首先是勸進永璇登基,按規矩永璇得與眾臣三勸。雖然永璇覺得這個很矯情,無奈規矩如此也只得按部就班下去。永璇正式登基之後,喪禮便是正式開始。因為清朝有“以日代月”的先例,喪禮便是二十七日便能完成。永璇也不願意在這些俗禮上挑剔群臣,故而乾隆的喪禮上倒也沒什麼累倒大臣的事情出現。
隨著乾隆的靈柩移出紫禁城,乾隆的嬪妃們則紛紛跟著那拉皇后搬往壽康宮。若是有子嗣的妃子還有點盼頭,好歹過段日子就能出宮跟兒子去過了。但是有子嗣活下來的妃子不過那拉皇后、令妃與豫妃三人,相對於乾隆寵幸過的女人來說,那實在是太小的比例。那拉皇后自然是不能出宮,她已經被冊封為孝儀皇太后,日後自然只能在壽康宮終老。而豫妃的兒子十七阿哥永璘歲數還小,還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