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昆吾回了趟部族裡給林舒帶飯,大夥就都知道林舒並沒有迷失在霧中,反而安全的被族長救出來了。
阿勒他們是鬆了一口氣,但張玉良老頭子一聽昆吾也進了大霧,就神思沉沉的,躺在門口的搖椅上也不睡覺,唉聲嘆氣的。
阿勒做好了飯,把幾盤剛出鍋的肉餅端進屋,摩厙也放下手裡的活,洗洗手進屋吃飯。
摩厙走到門口,就展開臂膀,把還端著盤子的阿勒抱了起來,阿勒“誒呦”了一聲趕緊把盤子端穩,摩厙直接把人抱到桌子前才放開。
結成伴侶很多年了,小夫妻倆的感情依舊很好,因為摩厙是狼神族旁支的緣故,兩人還沒有小孩兒,狼神族強大而又長壽,與之相對的,便是子嗣不那麼繁盛。
“叫阿納吃飯吧。”阿勒本來說的是克烈語,不過在近千年的兩族融合過程中,就連語言也漸漸統一,克烈語中也融入了狼神族的古突厥語。他們稱呼母親為阿納,父親為阿塔。
摩厙卻朝著門外搖椅的方向瞧了瞧,就見老頭已經起身了,只是坐在搖椅上也不動,默默的想事。
阿勒喊了好幾聲,張玉良彷彿才聽見,這才起身進屋。
只是坐在桌邊,老頭看了看眼前的兒子摩厙,就忽然說,“平日族長也就和你們幾個走的近一些,他提沒提過打算要什麼時候做儀式呢,算算時間,再看看霧的濃淡,好像也差不多了。”
更何況,昆吾比摩厙他們還大個幾歲,摩厙他們都成家好久了,昆吾卻一直自己住在狼巢裡。
不過也是沒辦法,昆吾身上狼神族的血脈太過濃厚,他是上一任族長的伴侶生下的,不過兩人以為些隱秘的事情,生下孩子後就去世了。
昆吾自出生時就是狼身,五歲之前,也都是用狼的形態生活,被白狼群的老狼王養著,五歲之後才變成小孩兒的模樣,零星的回過幾次村子。
而狼神族,不管實際年齡是多大,只要還沒有舉行儀式,就不算成年,狼神族的成年,是伴隨著身軀血脈的覺醒,能夠在狼與人之間隨意轉換。
但在瀕臨覺醒期卻仍未舉行儀式的狼神族,有時候激動之下會自行爆發,那樣會有機率找不回身為人的神志,很危險,不僅是對他自己危險,也對東山所有的生物來說非常危險。
張玉良又想起上任族長在臨終前對自己的囑託,心裡就亂糟糟的。
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問題,昆吾和以往任何一隻有記載的狼神族都不一樣。
他的成年儀式要格外小心些。
摩厙聽張玉良這麼說,便一愣,然後抬頭和阿勒對視了一眼,才用沉沉的嗓音開口。
“族長他,還沒有找到伴侶,當年我也是和阿勒成親的時候,才舉行的儀式。”
只不過他們這些一個個依次舉行了成年儀式的狼神族,也並沒有成功化成狼身的,都與平常一樣,只是力氣大了些。
在摩厙看來,什麼成年儀式,也就僅僅是一個儀式,祈福用來著,辦不辦有什麼打緊的。
張玉良卻搖搖頭,“我看族長對外來那小子有點不一般,咱們得早做打算,你們年紀小,沒見過真正的狼神族覺醒,族長和你們這些旁系血脈不一樣,不看顧好,情況會很棘手。”
摩厙也知道昆吾和他們不同,昆吾才是他們的頭狼,也是東山上名副其實的神明。
只是這個神明還沒有甦醒。
於是摩厙點點頭,“我去問問族長,看他是什麼意思,咱們聽族長的,照辦就是了。”
畢竟不舉行儀式,就沒辦法同房,會傷人的,當年阿勒也是受了一些苦,在摩厙成年儀式後才好了一些。
然而這也還只是不能化狼的旁支,到他們族長那裡,就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了,搞不好要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