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傢伙,把元帥制服扔衣櫃裡發黴,是多麼的雲淡風輕,淡薄名利,可你絕對不會忘記在死之前讓保守的兒子去控制軍隊,去等著我那個愚蠢的學生許樂逐漸成長,把杜少卿丟到前線去打仗……你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不錯,這是我的安排。”李匹夫輕輕捏著菸捲,平靜低聲說道:“你呢?你的安排是什麼?”
“沒有安排。”封餘在陰影中揮舞著菸頭,不屑說道:“青龍山?學生?這些事情不好玩,我早就不想玩了。”
李匹夫困難地搖了搖頭,感慨說道:“想到你的一生,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感到震驚,說真心話,有時候想到是我的弟弟在聯邦裡惹出了這麼多的風波,我竟有些不可宣諸於口的隱隱驕傲。”
“雖然你難得地讓我有些意外,但我還是必須把話說完。”陰影中的封餘望著床上的兄長,淡漠說道:“我不是陰謀家,你才是這個宇宙最大的陰謀家。”
“又要爭執下去?”李匹夫難受地咳嗽了兩聲,憤怒而陰沉地盯著陰暗角落,“難道你想否認培養許樂的背後,你沒有隱藏什麼陰謀?”
“當然沒有。”封餘說道:“他就是一頭乖巧可愛的小狗,可以看家護院,可以挑戲取樂,所以我就揀回家養著,至於發現這是一隻非常天才的小狗,那是後來的事情。”
“不要試圖解釋什麼,隱藏什麼。”李匹夫冷漠看著陰暗角落,說道:“或許這證明了你也有某種愧疚之心。”
“愧疚之心?”那個男人惱怒了起來,激動地揮舞著手臂,說道:“我教他修機甲,教他做機甲,教他用機甲,教他打架,教他殺牛,教他吃牛,教他享受人生,我有什麼好愧疚的?老頭子,你如果真覺得這件事情背後有陰謀,以你的性格難道不會去查?”
“不用查。”李匹夫嘲弄不屑說道:“我也知道有陰謀。”
“沒陰謀。”
“有陰謀。”
“沒!”
“有!”
深夜靜室中,響起激烈幼稚類似於孩童般的爭執聲。
李匹夫和封餘,毫無疑問是三十七憲歷,不,應該說是歷史長河中最不可思議的一對兄弟,他們在聯邦與帝國之間的星辰中囂張站立,整整影響了我們所生存的世界數十年的時間。
他們影響了歷史,改變了歷史,甚至他們本身已經是歷史,他們看上去年齡相差極大,其實早已垂垂老矣,帶著歷史的塵埃。
就是這樣一對兄弟,今夜在費城湖畔,在病床上,在陰影中,他們像孩子一樣憤怒地彼此指責,爭執不下,噴吐著因蒼老而快要乾涸的唾沫,可以認輸,卻堅決不肯認錯。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兄弟(下)
沒、有的後面是沉默,然後是封餘滿腔悲憤一生惱羞的沉聲質問:“看見沒有,只有你這樣的陰謀論者,才會認為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有陰謀!”
“為什麼打小你就看著老成,心思太多怎麼可能不老成?我不一樣,全宇宙的人都想滅了我,偏我一點都不犯愁,我也沒覺著整個宇宙的犬科哺乳動物都對不住我,當然,我也沒對不住它們,這事兒就是一個沒湊齊發展出來的事兒,和陰謀有關嗎?”
“照你這麼說,咱倆人的出生肯定也是一樁陰謀,咱爸咱媽當年生了你之後還非得再生一個我,肯定是預先存著要用了不起的我來制衡了不起的你的邪惡想法,不然這事兒從機率上說不大通啊。”
病床上的李匹夫被這些尖酸刻薄卻依然聲調平靜的話挑弄的肺部難受痛癢,陰沉著臉緊抓著棉軟的被褥,忽然開口說道:“不用再說什麼,如果許樂是一場賭博,我已經入局,而且我終將獲勝。”
這句有些晦澀難明陰晴不定的話出來後,房間裡頓時陷入了異樣的沉默,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