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指揮部在哪裡,甚至我還知道你是東林公民,今年三十五歲……
然而看著西門瑾隱有血絲的雙眼,枯乾不自然的頭髮,想到對方此時的心情,許樂終究沒有開口,在圍觀自己的鐵七師官兵的仇恨目光中保持著情緒的穩定,未曾顯得過於開懷。
……
到了中午十二點鐘,軍演的參戰部隊才依次撤了回來。雖然只是一場小型臨時軍演,不過是個千人規模的對戰,但要把那些損耗的裝備運回來,就已經相當麻煩,更麻煩的是,那些在黑色機甲突營中,被震起的廢礫所擊傷的軍人,必須得到及時的救治。
好在沒有出現真正的死亡事故,饒是如此,那些撤回基地的鐵七師官兵雖一如既往地沉默冷靜,但誰都能從他們的眼眸中找尋到一點與以往不同的情緒——不甘與強烈的憤怒。
這種憤怒不是針對演習紅方的軍官學員,而是針對這個意想不到的結局,令人難堪的勝利。
鐵七師是一支怎樣的部隊,那些在三十七次軍演中慘淡收場的兄弟部隊最是瞭解——對敵人肅然若冬天,對自己的要求則像是最苛刻的、還不肯收文化基金會紅包的藝術品鑑家,治軍極嚴,戰場之上近乎殘酷地要求自己不能有半點漏洞。
問題是,此次臨時軍演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卻偏偏還是輸了,故而憤怒,附帶著對於那個駕控黑色機甲的機師也生出了無數複雜的情緒,仇恨有之,迷惘有之,震驚有之,諸般情緒混在一處,還是回到了原點,依然不過憤怒二字。
軍用機場上,沉重的運輸機在不停起降,重型運載直升機似大鳥般呼嘯而過,更遠處的運輸飛船在待命,腳步整齊的軍人們面色嚴峻地走過道路,整個基地裡充滿著忙碌而肅然的氣息。
一頭枯乾黑髮於風中潦亂的西門瑾,領著近衛營的參謀本部軍官們,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臉色非常難看,哪怕走進了基地庫房之中,臉上的情緒依然沒有絲毫鬆動。
和鐵七師的憤怒不同,正在列隊的受訓軍官學員們臉上掛著怎樣也掩飾不住的微笑。代表紅方出戰的他們全員戰死或被俘,剛剛被鐵七師主力釋放,眾人本應垂頭喪氣,一臉悲憤,做足失敗者的本分,但他們只是微笑望著庫房的外面。
在本次軍演之中,軍官們生的表現其實非常出色,憑藉著七臺MX和中央電腦調撥的虛擬兵力,竟是生生地將鐵七師近衛營的主力部隊,吸在了寂寞嶺黃山嶺一線長達一個多小時,如此方為許樂的縱甲破營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和時機。
但昨天下午被杜少卿若暴雪般的訓斥之後,他們不可能再因為這種事情而驕傲,他們驕傲的原因是庫房外被重型直升機緩緩吊下的那臺黑色MX。
穿著黑色高能材料機師服的許樂,揉了揉汗溼了的頭髮,拖著那隻沉重的黑色工作臺箱子,在隊伍的最後,走進了參演軍佇列隊的庫房之中。
他出現在眾人眼前的那一刻,一臉溫和笑容的周玉和他身邊左肩受傷的花小司率先開始鼓掌,緊接著掌聲便連續響起。雖然近千名鐵七師的官兵目視前方,沒有任何動作,但三十幾名受訓軍官生,十七條第七小組的漢子,加上基地裡的參謀軍官們,熱烈的鼓掌,竟鼓出了狂風暴雨,春日驚雷的感覺。
許樂微微一愣,旋即眯著眼睛笑了笑,抬起手向軍官生那邊揮了揮,緊接著便聽到了第七小組那些破落貨們尖銳的口哨聲和叫好聲。
聽著掌聲、口哨聲、叫好聲,一直冷酷平靜的鐵七師官兵們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難看了一些。
許樂聽著掌聲,卻想到了港都工業園區,果殼工程部地下的庫房裡,MX機甲研製成功的那一天,自己和商秋往安靜的庫房裡走,迎接自己的也是如此動人的掌聲。
忽然間,他生了與商秋通話,告訴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