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切,他的少年和青春時期,是在那個人的關懷下長成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人在他的人生中部分替代了父親這個角色。
沒有人知道他和那頭西林老虎之間的關係親密到了何種程度,費城家中都不知道,更沒有人能夠想像出,當他聽到這個噩耗後,會有怎樣的心情。
車內的軍官臉色蒼白,他們是李封最忠誠的夥伴和下屬,也只隱隱知道一些情況,卻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我們這時候要去哪裡?”
“去空港,我要回西林。”
不知道是因為把頭埋在懷裡的緣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李封此刻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嗡鳴無力。
“這是違抗軍令,而且……李院長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一名軍官強抑著心頭的緊張反駁道。
李封抬起頭來,看了車內的軍官一眼,音調全無起伏說道:“我說了,我要回西林。”
知道鍾司令的死訊,他並沒有哭,但此刻的雙眼卻是紅通通一片,裡面盡是暴戾情緒激發出來的可怖血絲。
面對著這樣一雙眼睛,這樣冷靜可怕的語調,沒有任何人敢提出反對意見,哪怕這些軍官能夠猜想到,一旦讓李封回到西林,他肯定會做出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就在此時,電話再次響起,李在道將軍平穩而冷靜說道:“你想做什麼?”
“我要殺人。”李封聽到父親的聲音,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倔狠,說道:“誰他媽的都別想攔我。”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李在道根本沒有想到鍾瘦虎的死訊,居然會讓自己的兒子憤怒激動到這種程度,片刻後,他開口說道:“許樂已經先過去了。”
“給我許可權。”李封停頓片刻後說道:“我要看著他去做。”
……
首都特區郊區的指揮大廳內,一片嘈亂,無數的高階技術人員,正在對一段來自遙遠星域的訊號進行解密復原,國防部的高階參謀們,則是在電腦的幫助下,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很多複雜的事情。
“誰給的他許可權,居然敢動用聯邦預埋的憲章網路!”
大廳裡響起一個陰怒咆哮的聲音,聯邦議會軍事委會員主任激動地看著巨幅光幕上的資料回饋,用力地揮動著手臂:“這關係到聯邦進攻帝國的根本!讓他馬上停止!”
國家安全顧問臉上表情同樣難看,對著話筒陰沉說道:“三翼艦,我命令你馬上停止行動,馬上撤回!不然……”
迸!
一個飛擲而來的瓷質花瓶,打斷了這些大人物們的憤怒,清脆的碎裂聲,砸的眾人心頭一驚,砸得指揮大廳裡出現了瞬間的安靜。
李封根本不知道自己扔過去的是什麼,他沉著臉大步走了過去,指揮大廳裡的憲兵馬上圍了過來。此時坐在二樓看臺上,表情沉峻的總統先生揮了揮手,憲兵們只好散開,任由這名性情暴戾的中校,直接走到了控制檯前。
此時距離古鐘號遇襲已經過去了幾十個小時,在外表安寧的聯邦社會中,只是尋常的幾次晝夜交替,但對於知道這件震驚訊息的人們來說,卻是極大的煎熬。
那艘憲章局三翼艦以一種決然魯莽的姿態,跟蹤著帝國艦隊進入了對方的星域之中,訊號穿越了巨型扭率空洞,又沒有固定點訊號放大,所以顯得有些不穩定,指揮大廳裡的人們,只能看到模糊斷續的畫面和那份剛剛接收到的顯得有些異想天開的計劃了。
李封站在控制檯前,緩緩低下身體對準話筒,從堅實的胸膛裡擠出如鋼如鐵的一句話來:“許樂,幫我殺了他,如果你這次沒搞定,下次我接著去搞。”
幾分鐘後,整個指揮大廳都聽到了來自三翼艦上許樂的回答:“我會殺了他。”
然後通訊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