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之源的眉宇間卻多了一絲憂色:“我這次多留了幾天,主要是為了你的事情,實際上西林那邊並不穩定,第四軍區拒絕了參謀長聯席會議要求他們加大攻勢的命令,那位鍾司令守了聯邦邊境這麼多年,對帝國人比我們要清楚的多,問題是,聯邦現在需要一個小型戰役的勝利……來提升士氣,我這次去西林,主要任務便是去勸說鍾司令。”
聯邦七大家裡唯一握有兵權的西林鐘家,毫無疑問,一直承受著帝國的主要攻勢與聯邦政府的猜忌這兩重壓力。聽到這句話,許樂不禁想起了當年戰艦上那個小姑娘,不知道這位鍾家的小公主現在長成什麼樣了,更關鍵的是,在捅了白玉蘭一刀之後,他現在還需要把施清海撈出來,同時確認李維那小子被鍾夫人送到了哪裡。
……
第二天邰之源便再次消失了,許樂不知道這位朋友承載著千世家族的榮耀與壓力,能不能在這漫長的生涯中,真的成為聯邦總統,從而滿足那位夫人的野望,他只知道邰之源並不見得快樂。只是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獨一無二的身份,這種身份代表著很多東西,是不允許人隨意擺脫的。
許樂擁有改變身份的能力,只要他此時換了頸後的晶片,便可以將國防部的那些檔案當成碎紙撕掉,一頭扎進聯邦星辰之中,再也不用擔心什麼。問題是他不能改變,因為他在這個世界裡,還有很多在意的人,比如施清海,比如鄒鬱,一個身份便是一個真實的人生,舍了身份,便是舍了這段人生裡的所有。
許樂不想過這種在宇宙間流浪的日子,他不知道如果人生換的太多了,會不會像大叔那樣,最後變成了孤家寡人,有家歸不得,除了去療養中心嫖妓和使喚自己這個不成材的學生外,竟是孤單的一塌糊塗,無人說話喝酒。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有些緊張地給那位鍾夫人打了一個電話,從那位夫人模糊的回答之中,知曉了李維的大致動向,確認那傢伙是安全的,然後又去西山大院的鄒家拜訪了鄒應星部長,同時與鄒鬱私下談了很多事情,剩下的時間,他基本上都是用在了與相關部門的談判上面……
他現在開朗了,陽光了,因無所失去而無所畏怯,所以他在謀求施清海的特赦,問題在於,國防部內務處根本不願意插手,而總統官邸更是不接他這個小人物的電話,至於那些能夠決定這些事情的有關部門,卻實在是令人迷茫,今日是此部,明日是那委,有關部門的門卻始終向他關閉著。
他並不知道前些日子星雲獎頒獎儀式上帕布林總統針對性極強的演講,這段日子又一直在忙碌,直到某天在悶熱的霍金大道報亭裡,看到首都特區日報上面鮑勃總編與伍德記者的文章,才知道聯邦裡發生了什麼。
聯邦政府與青龍山的談判,受到了聯邦億萬民眾的一致支援,面臨著邪惡的帝國侵略者,公民們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內部再次流血。
而更引人注意的卻是政府司法部再次啟動了麥德林專案……
麥德林議員是帝國間諜,這件令聯邦蒙羞的事情,大概會被永遠鎖在中央資料庫中,被保密下去,但僅憑去年就已經查出很多證據的恐怖襲擊調查內容,就足以缺席審判那個死人。聯邦不會允許這樣一個人,在死後還能享有民眾的尊重。
這種做法,大概會激怒某些鐵忠的麥德林青年軍,但政府開始與青龍山談判,令人震驚的新聞掩蓋了太多的情緒,此刻,帕布林總統與政府得到了全體社會的真誠支援,縱有些遊行示威,也掀不起什麼波瀾。
帕布林總統重啟麥德林專案的時機非常完美,充分地展現了自己越來越純熟的政治手腕和明智的政治智慧。
聯邦開始向死去的麥德林身上,塗抹汙黑的復古墨汁,卻根本沒有任何人,再敢像當初的那些利益階層那般,為了防止調查牽連到自己,墨汁塗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