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淨藍的蒼穹。 少溪河上,一架木石小橋靜靜佇立於少室山麓。這座木石小橋是山下的百姓和寺院眾僧往來的必經之橋。少林寺僧為著山下百姓和居士們上香、打柴、採摘野果往來方便而建下的功德橋。 橋邊風中,一襲羽白僧袍的賀公主懷抱七絃琴,倚欄而立。 慧忍離開山門、下了石坡,牽馬緩緩而來。他身著大周武將絳硃色公服,腰間挎著那把青銅寶劍。最後的一抹夕陽斜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絳硃色的公服上也被鍍了一層令人目眩的金泊。 遠遠地,他一眼望見了佇於橋畔風中、遺世獨立的賀公主。 入秋的少室山,滿山遍野的林木草葉被秋霜染得東一簇橙黃、西一片胭紅。搖搖曳曳地與晚霞夕暉相映,仿如彩錦般爍爍閃閃。一陣勁烈的山風吹過,橙黃胭紅的落葉四下裡紛紛拂揚。 慧忍行至橋畔,扶著馬韁,慢慢地停下了腳步,默默無語地望著她寬大的羽白僧袍和長髮於風中曳曳微揚,也望見了她脖子上掛的那尊青玉觀音! 公主眼中開始噙滿了淚花,她在橋階上坐了下來,隨著一串琶音揚起,七絃琴鏗然流瀉出一串旋律,公主含淚且歌:    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少林方丈(第三十七章)(4)
“嗟爾雁飛、山水寥兮, 胡草茫茫四顧緲兮; 人兒將去心兒縈兮, 關山一別塞風寒兮; 魂兒歸矣、夢兒盼兮, 霜月萬里長相憶兮……” 公主的歌喉含著悲咽,音弦裡如泣如訴。 慧忍拚命咬住淚,默默地站在橋欄的另一端,聽琴韻含淚、歌聲嗚咽,如高山流水,如林濤泣訴。山風獵獵吹拂著他身上的夾袍,仿如旌旆旄旗在風中飄揚的聲響。 然而,他的眸光中卻仍舊含著沉冷和剛毅…… 突然,聽只“鈧鋃”一聲,古琴的七絃竟然同時繃斷一雙! 他們驚懼的雙目同時凝注著對方的眼睛,久久地,皆不作一語,卻是一個是神情悲壯,一個是面色悽絕…… 一群山鴉砉然掠過半空,朝西面漸漸黯淡下去的山林悠然飛去。 慧忍望了望天色,深碧的眸子又望定了淚眼迷朦的公主一會兒,毅然翻身上馬,在馬背上轉過臉來,深深地望了公主一眼,只說了一聲“公主珍重”,便驟然打馬而去…… 公主抱琴拾級而上,佇立於橋的最高處,直望到他的身影飛馳離去、漸行漸遠,最終消失於山野林叢、古道小徑時,突然淚如雨下,遙望著暮空遠山,雙手一揚,將斷了弦的古琴奮然拋擲於千崖萬壑之中……    
少林方丈(第三十八章)(1)
劇痛中的慧忍只覺得面前一片血雨撒落,他下意識地眯了下眼睛,在西面大漠夕光的反射下,眼前一片鮮紅…… 慧忍沒料到,此番西伐,被宣帝敕命為自己行軍副帥者竟然會是尉遲公子! 慧忍向宣帝請求道:“陛下,此番西伐,請陛下隨便任命朝中任何一位武將做我的副帥都好,只求留下尉遲公子在京。” 宣帝道:“御弟有所不知,尉遲公子也是聞知這次你被任為行軍元帥後,才數次上表又幾番求見,非要朕答應他和你一起西伐,還一定要做你的左右輔將不可的。他說,大周可以沒有他尉遲佑,卻不可沒有你周翰成。” 慧忍聞言,更是焦急萬分:“陛下,尉遲公子和我一齊出徵,將來,萬一……公主她……又如何是好?” “他哪裡肯聽?言說你若不允,他就是留在你的帥帳左右做一名普通的侍衛,也一定要隨你出征。無奈之下,朕只得任他為你的副帥,朕想,既然他一定要和你一起出徵,你們相互照應一下也好。” 慧忍自然清楚,尉遲公子一定要伴隨自己左右,是為了公主和自己的緣故,禁不住心內一熱,感嘆世間竟有如此至情至義的男子,可惜公主因執著痴妄,竟不能識領尉遲公子的這份深情和赤誠…… 大軍進發之日,宣帝親率文武百官於京城門外相送。城外官道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