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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 癸未月 戊辰日 泰安縣衙(五)

潘岳看見宋軒的神情不似剛才那般輕鬆,輕輕問道:“怎的,大人?”

“我感覺到一股十分強大的氣息,但是還帶著些陰氣,怕是不妙。”宋軒還四處張望著。

梁管家一擺手說道:“大人,老爺就在屋內,容我去稟告夫人。”

宋軒點頭示意,和潘岳站在院內,他仍然在四處張望。

“我怎麼感覺不到?”潘岳也隨著宋軒一般,看看這看看那。

梁管家這時,出來拱手說道:“兩位大人,夫人請二位在花廳等候。”

宋軒不好反駁,回道:“客隨主便,梁管家請帶路。”

二人在花廳坐下,過了一會兒,一個小丫鬟過來奉茶,潘岳問道:“你家夫人何時來呀。”

“大人稍等片刻,夫人馬上就來。”

說完,小丫鬟就匆匆忙忙走了。

潘岳撇撇嘴,端起茶來喝,宋軒抿了一口茶說道:“看來梁家光景確實不如你所說的那般好了。”

“為何啊?”

“這茶葉,都是經年的陳茶。”

“啊,反正我喝不出來。”潘岳仍就將茶喝了個精光。

再望望屋外,一個嬤嬤扶著面容憔悴的梁夫人正趕來。

“大人特意來探望我家老爺,怠慢之處,請大人見諒。”

梁夫人還沒有等宋軒二人站起來,就開始告罪,然後繼續訴道:“老太太和老爺都病倒了,家中應付不過來,讓大人久等。”

看梁夫人對著二人行了一禮,宋軒也站起來行禮,說道:“不瞞夫人說,我二人除了來看望梁員外,還是來詢問一下,為梁家做工的戚家和劉家拖欠工錢的事。”

話音剛落,就看見梁夫人臉色突變,說道:“前面忙家中的事情,忘記這回事了,大人容稟,那塊耕地上月已被賣掉,所以沒有來得及通知他們不用再做。”

潘岳急忙問:“賣給誰了?怎未去縣衙造冊交割?”

“這,這……”梁夫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軒大約猜到,怕不是私自買賣,見不得光罷,所以才拖欠兩家長工的月錢,於是板著臉說:“私自買賣田地,若不去衙門公證,便做不得數,更不該拖欠他們的月錢。”

梁夫人聽出些門道來:“不會拖欠他們工錢,我這就讓人準備。”轉頭對身邊的嬤嬤說:“月媽媽,去叫梁伯來。”

月媽媽稱是,便出去了。

宋軒仍舊說道:“那兩戶人家便也說道家中男人俱已病倒,怕是在梁家做不得工了,既然梁夫人已經說了,你看這事……”

“既做不得便罷,明日來將契約帶回,那塊地也賣出,正好不需他們耕種了。”

這下宋軒更搞不明白了,怎的這麼容易就將此事了結了?

“那梁夫人還需派人去衙門將賣地的事情說明白,賣與何人,做何用?”宋軒覺得奇怪,但也不想去深究。

梁夫人還是一副作難的樣子,說不出什麼來,只到梁管家來,才算解救了梁夫人的難堪。

梁管家低聲對梁夫人說道:“夫人,家中現銀不多了,付給他們工錢的話,就只剩十二兩,不夠明日給老爺、老夫人看病的了。”

“他們的工錢能有多少,怎的就不夠?”

“他們是長工,兩人的月錢加起來就是一兩四錢下午還要給少爺買補品,就需五兩多。夫人是知道的,賬上已經沒有錢了,再等只能是兩個鋪子下月進賬了。”

梁夫人知道那些名貴的補品最費錢,這半個多月來,已耗費許多,銀子更是壓在貨物上騰不出來,但是也沒有辦法:“先把眼前的事情度過去吧,明日再想轍。”

二人壓低聲音商量,潘岳只聽他們嘀嘀咕咕說話,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