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要把《桃園結義》和《曹操發墓》這些內容搬過來,當然是經過蘇軾他們悉心修改的,朝代全都給架空了,架空的名頭就借用司馬相如編的子虛烏有,這個大家都熟。
畢竟司馬相如可是劉徹很喜歡用的御用文手,子虛烏有這詞兒就出自他所寫的漢賦中所虛構的人物。
提到司馬相如,不少人只想到了文君當壚,很有些瞧不上他這類似於強行吃軟飯的行徑。劉徹卻不一樣,劉徹一眼就相中了他的文章,把他留在長安給他十分優渥的待遇。
司馬相如也沒有辜負劉徹對他的知遇之恩,帶薪創作了不少流傳千古的名篇,以至於後來的揚雄等人都以司馬相如為自己追求目標。一直到南宋期間,辛棄疾都還寫詞感慨“千古茂陵詞在,甚風流章句、解擬相如”。
司馬相如也不只筆桿子有用,他還有不錯的外交天賦。
事情還得從劉徹剛登基那幾年說起,當時有位叫唐蒙的中郎將出使南越,發現南越拿一種名叫枸醬的東西招待他。唐蒙隨口問了一句這玩意哪裡產的,就從南越人口中聽說這玩意是蜀中產的,有條叫牂柯江的大河可以直通他們南越的番禺。
唐蒙回到長安後找蜀地商人一問,才知道夜郎這個地方臨近牂牁江,蜀地商人都愛把貨物送到夜郎這個地方沿江與南越等地做買賣。
大漢朝廷與這些地方沒做成的貿易,民間商賈靠著自己的本事做成了,不得不說是高手在民間。
唐蒙調查清楚了這些情況,馬上匯總起來上報給劉徹,賣力地跟劉徹鼓吹起來:陛下你看吧,夜郎這個地方我看可以徵出十幾萬精兵。到時候我們在這裡訓練出十萬水師殺到南越家門口,他們還不乖乖臣服?
劉徹聽唐蒙說得有理有據,大手一揮,徵調巴蜀數萬人修通前往夜郎的通道,試圖往夜郎那邊置個新郡。
簡而言之,這個計劃我劉徹投了!
可惜這通道修了三年都沒修成,巴蜀民眾開始不想幹了:憑啥要我們一直來幹這種苦差事?這破路我們難道非修不可嗎?我們在蜀中待得好好的,根本不想去通什麼夜郎!
眼看巴蜀要亂起來了,司馬相如這個蜀人臨危受命,帶著使團前往巴蜀安撫自己的父老鄉親。
司馬相如才去長安兩年就持節而歸,說是衣錦還鄉也不為過,更別提他文辭本就了得,說的話巴蜀民眾都聽得進去,在身份和能力的雙重加持之下還真讓他把劉徹交待的任務幹得有聲有色。
連西邊好幾個“西夷”——也就是西南少數民族都在他的遊說下自願歸順,愣是兵不刃血地給巴蜀多添了十幾個縣的疆域。
若非公孫弘他們表示劉徹多線花錢朝廷實在吃不消,極力要求劉徹暫停西南、東北兩邊的開拓計劃,說不準蜀中與南越以及西南夷的通道真就徹底開啟了。
朝廷財政吃不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以說若非司馬相如在劉徹與公孫弘這場爭議中選擇當騎牆派,說不準他的前途會更光明!
但這三年的外交工作也充分展現了司馬相如的能力,也證明了劉徹選賢用能的眼光很不錯——哪怕對方有著別人看不起的出身,他也會力排眾議讓對方為大漢發光發熱。
“吃軟飯”的司馬相如是這樣,馬奴出身的衛青也是這樣。
某種程度上來講,恰好就是劉徹在位期間不拘一格的用人風格,造就了他的千秋萬世名。
要不然古往今來的皇帝那麼多,怎麼就他們幾個被拉出來反覆誇(或反覆罵)。
皇帝也是一個很需要能力和運氣的職業。
霍善興致勃勃地拉著劉據他們演完整場發生在“烏有朝”的《桃園結義》,很有些意猶未盡。
任安聽到烏有朝便想起了司馬相如,陪著太子和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