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善記性好,但很多東西都不上心,金日磾在跟他爹告密的時候他已經進入夢鄉。
今天華佗說要帶他見識一些旁人不會的特殊技巧。
霍善對此非常期待,興致勃勃跟著華佗去了東漢末年。
這次華佗遇到的第一個病例還是個郡守,霍善已經登過兩次太守門了,對此也算駕輕就熟,連左看右看的興致都沒有,只乖乖跟著華佗邁步進門。
華佗看過對方的病情,獅子開大口跟對方要了一堆錢財糧帛。他收下財貨後也不給對方治病,只私下和對方兒子叮囑了幾句:“你父親這病只要在盛怒之下吐出幾口黑血即可痊癒,等會你為我們準備一頓豐盛的飯食,我們吃飽喝足就大搖大擺駕著裝滿財物的車馬離開。到時候他讓你追回我,你也別追,待他怒氣散發出來就好。”
說實話,華佗若非旁人千金難請的當世神醫,郡守兒子這會兒怕是要把他當騙子了。
不過既然找了華佗求診,郡守兒子覺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便安排人手去張羅飯食。
患者躺在屋裡,只聽外頭腳步聲來來去去,卻不見華佗來給自己治病。再一細聽,搬酒的,殺雞的,殺魚的,宰鴨的,剁蔥姜的,嘈嘈切切,好不熱鬧。他在心裡暗罵,他那些兒子一個兩個都是死人嗎?不知道催華佗快來給他治病嗎?居然還有閒心給華佗準備酒食!
怎麼都得讓華佗把藥給他煎好再招待吧!
霍善也是頭一次知道氣人也能治病,他等其他人走後才和華佗嘀咕道:“這樣真的能把人治好嗎?”
華佗不會帶他來行騙吧?
一會他們吃飽喝足還要跑路,刺激!
不愧是名揚東漢末年的神醫,治病手段就是千奇百怪。
華佗解釋道:“他這是腎血瘀阻,乃是實證,我們要想辦法從肝著手治療,而肝在志為‘怒’。”
霍善聽得懵懵懂懂。
華佗仔細給他分析起來:“我們按照五行原理治病,時常講究‘虛則補其母,實則洩其子’,比如腎為水,肝為木,水生木,那腎就是肝之母。”
“如果腎有實證,我們一般不直接洩腎,而是從肝下手。畢竟腎正病著呢,你再去洩它,可能不僅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還可能讓它傷上加傷。”
“從肝下手就不一樣了,孩子出問題了,當母親的急不急?急就得去救孩子,這樣一來腎的實證不僅被洩去了,自己也支稜起來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為母則剛!”
“虛證也一樣,它都這麼虛了,你還去補它,萬一它受不得這樣的刺激怎麼辦?所以還得去補它的‘母’。由‘母’去補足‘子’的虛證,就像母親將孩子哺育長大一樣,當孃的永遠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
“這卻是‘為母則柔’了。”
華佗本來就頗擅長治婦人病和小兒病,給霍善講解起來可謂是娓娓道來。
霍善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治個病居然還涉及這麼複雜生道理。他把華佗的話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忽地紅了眼眶,吸著鼻頭說道:“我沒有娘了。”
娘這麼好,他卻沒有娘了。
他都沒見過自己阿孃,師父跟他說他娘生病時因為懷著他許多藥都不能用,產後又碰上大出血,阿孃只來得及給他起個名字就去了。
他是二柱家的阿孃以及村裡牛羊產的奶喂大的。
以前他不懂為什麼懷著他就不能用藥,剛才聽華佗那麼一說才知道阿孃是為了保護他才變得那麼虛弱,生下他後竟是沒能活下來。
許多事其實剛經歷的時候根本不懂,直至將來某天才突然意識到那意味著什麼。
華佗見霍善這般傷心,一時也有些束手無策。
他見霍善每天開開心心